回去的路上我想了许久,仍是想不通房逸瑾非逼着我说出应对两国交战的策略,到底做何居心。只是我这种迷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了答案。据说最近京城里开始传出一些消息,盛戈皇帝真的有打算用和亲的方式解决战争,问题是盛戈皇室只有一位公主,那便是九公主房依璃,因此若真要和亲,那毫无疑问必定是九公主。
刚听到这消息,我仿佛被当头一棒,愣在当场。我好像有点明白那日为何房逸瑾执意要我说出个好歹了,并且他是有意引导我说出和亲二字的。想来他以为让楚悦在门外听见我的话,会使楚悦误以为是我提出的和亲建议,而盛戈百姓皆知宫里只有一位公主,那么我这提议和亲的行为就容易被理解为嫉妒公主飞上枝头,设法谋害公主去嫁给南越快要入土的老皇帝,果真其心可诛。
不过就算房逸瑾再怎么设计,恐怕他这阴毒心思对楚悦也不管用,以楚悦的性子她根本想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尚有一件事不明,房逸瑾如此大费周章的离间我与楚悦,有什么必要吗?
“乔艾?乔艾?”这些天因为和亲的传言,我时常想的出神,直到被一旁的声音提醒,才发现自己一个不注意走错了小路的岔口。
“乔艾,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乌蝉微皱着眉看我。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你是在想公主和亲的事吧。”
没想到乌蝉会看透我的心思,我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乔艾,我需得提醒你,皇家的事少插手,你管不了。”见我没说话,乌蝉压低了些声音对我说:“我知道你与九公主曾经要好,但不是所有事你都能帮她解决的,有些时候还是多为自己着想吧。”
听到乌蝉这样说,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可一时又抓不住什么头绪,见乌蝉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也只好暂且放下疑惑。
接下来的几天,坊间又有了新版本的传言,据说九公主不愿和亲,一直哭闹,搞得皇帝很苦恼。听到这里,我终于稍微安下心,想到房逸瑾目的没有达成,此时定然气愤至极,心中便畅快的很。
可这一开心,人就容易得意忘形。这一日,我趁着休假出了来府,打算去买点最近挺火的桂花糕,想到来晏安,乌蝉他们应当还没有吃过,便决定给他们捎点回去作为惊喜,因此也就没与他人说自己的行程。一路上尽盘算着这个给带点,那个给带点,结果就没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当我终于有所察觉时,已经晚了。我的两侧及身后已经紧紧跟了三个看似普通但都面色阴沉、步伐矫健的男人,我微微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自嘲,自己哪儿来这么大面子让三个大男人跟保镖似的寸步不离跟着我。但可能我这自嘲的笑在那些男人看来却着实诡异,本来他们应是要等到人少的地方再对我采取行动,这会儿见我这么一笑,身后的那个男人就立刻拔出了剑柄顶在我腰上低声对我说:“笑什么?少给我耍把戏!”
我忙挺直了腰板,随着他们的步伐往前走去。于是,就在我们一行人拐入无人的空巷时,我就这样毫不意外的被劫持了。几人将我眼睛蒙了起来,就扔上了马车,我只来得及将手帕趁他们不备扔在了地上。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我不断思考会有谁这般胆大,青天白日的劫持人。当我被带到一个房间,扯下蒙着眼睛的布后,我想起码可以排除绑架勒索这一条了。
现下这个屋子,不说有来府那般的富丽奢华,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陈设。我简单扫视一番后,走近屋门尝试着推了推,果然外面被上了锁。我又轻踮着脚向窗子走去,想着试试能否从这处观察下外面,但手还没碰到窗子,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主子让你老实呆着,省省力气吧!”
我默默缩回手,又回到屋中间,看样子这个劫持我的人应不是急于杀我的人,但一直搞不清对方身份让我很不安,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既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索性再次打量起四周来,试图找找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细节。
这屋子虽然大,但家具却不多,除了门口一扇屏风外,就是后面的罗汉床和一侧的博古架。我在博古架前看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转向那张罗汉床,可就这么一撇,那罗汉床上摆着的枕头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枕头乍看之下不过一个普通的锦缎枕头,但关键是枕头一边有个非常特殊的图案,一个在这里绝对不会出现的图案,红色的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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