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应该生一次孩子的,如果您的母性再也无法得到理解的话。”褐色长发的女人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里面的液体,鼻尖垂怜般轻轻凑入杯口,眉尾凌厉乍现。
来求助的女性是有了婚姻契约的家庭主妇,『天堂』从来不过问这一类人的事情,在这种维持着虚假平等的人群中,她们插手向来立场不足。
而如果虚假平衡中的人确实有了求助的意愿,她们当然会帮忙。
42挑着眉审视眼前的女性,怜悯的目光里混合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而面前的女人仍然在哭诉着她的可怜之处。
“您确定要让您的男人接受『天堂』的调教么?”42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仿佛在催促女人做出决定。
“没错但我不能”女人的犹豫仿佛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甚至试图向眼前的42寻求共鸣,然而她看到的,不过是不为所动的礼貌微笑。
呵,可笑的女人。
“女士,请您听好。『天堂』不接受不完全契约,您必须把他全部交给我们负责。至于他的生死,和法律,我们不曾放在眼里。”42越发觉得这次来求助的活不应该接,但良好的教养使她保持着程序化的微笑。
“那你们杀了他杀了他,不要让他有机会报复我杀了他”在双方的情感如此对比的刺激下,女人仿佛陷入了疯狂。
42并不觉得她讲述的故事多么让人共愤,毕竟当初是她自己签订了婚姻契约。
抛弃了妻子与婚姻契约,婚内害死了孩子,暗中偷渡岳父的财产,包养四个情妇啧啧啧,真是个有活力的『猎物』。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女人的嘴唇在非自主性地颤动着:“我那么爱他,我那么爱他!”
“他对您如此狠毒,请问您在犹豫什么,若您是没有依靠便会死掉的女士,『天堂』并不会帮您。换言之,我们清楚您并不是爱他。”
是懒散的贵妇生活过得太多了,当年叱咤商场的女强人退居家庭,为人生儿育女却被种种苛待,这种例子在『正常社会』比比皆是。虽说『天堂』是个极端的组织,但是她们都很清楚,女性不应该成为附庸。
坐享其成者是永恒的玩物。
“您是『天堂』接待的第一位有婚姻契约的女性,我们很佩服您愿意亲手打碎噩梦,而非选择妥协。那么,请给出您的最终答案。”42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身侧的女人拿出协议。
求助的女人目光挣扎,但流着泪按下了手印:“我一无所有了。”
“女士,任何人生与死都是一个个体,再如何也不可能相互拥有,既然从未拥有,谈何失去?您拥有的,从来都只是自己,既然当初的您可以做到,年纪与容貌的凋谢,又怎会影响实力?”盖章合上协议,助手面无表情地反驳。而42却说了一句“无礼”便起身向女子告别,告诉女人今天就要对『猎物』进行编制。
她的身体修长而有力,不强调性别的美与力都融合在她灰色的风衣里,褐色的头发掩盖住了耳垂旁的图案,普通的脸上一双深蓝宝石般的眼睛冰凉入骨。乍看平平无奇,细看像极了王室宝座上的利刃图腾。
女人还没有见过这种毫不讨好的美,让浓妆的她有些自惭形秽,想要多说一句话,却只问了:“真的不收酬劳吗?”
“『天堂』理应为您服务,请一月后来验收成果。”
42走出会议室的瞬间,房间里的女人感到解脱地望了望窗外,黑夜安谧而温柔,月光守礼而知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