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妙灵山

    一

    妙灵山

    自从妖界暴乱平息，林百白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以往他都会随着姐姐和弟弟在妖界最热闹的节日——采灯节，一起来到附近的小镇。他还记得第一次，姐姐总会温柔的握住他的手，然后抱着年纪最小，尚在襁褓的弟弟，笑吟吟的对他说：“阿白，你要好好跟着姐姐，莫走丢了。”

    而他，那时候总会紧紧回握住姐姐的手，他一直都记得，那晚烟花灿烂，姐姐的眸中绽放最盛。

    而今也有两百年了，他不再是那个逛夜市都得姐姐牵着的小妖了，他在妙灵山生活着，过着每天不是修炼就是睡觉的生活。有时候他常常会梦见姐姐和弟弟，梦见还是那个夜晚，不过梦中的他，已经可以紧紧牵着姐姐和弟弟的手，不让他们受苦了。

    妙灵山，平息妖界暴乱的大功臣。除了山中那些修炼了不知何年的妖怪，更重要的，还是仙界的鼎力相助。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妙灵山，也不过是仙界安在妖界的一颗棋子。

    当然，这些对于妖界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他们需要在意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知道，进了妙灵山，便有了成仙的出路。

    于是，妙灵山便展开了面向妖界各族的招生。在某些人看来，只不过是为仙界再挑选几颗好用的棋子。

    仙界

    “黑耀，你可知罪？”

    仙界大殿中央，跪着一个男人。面对坐在上方的神明对他的质问，他似乎无动于衷。

    他只是低着头，在这座满是光明的神殿中显得很突兀，与周围那些衣冠鲜丽的仙人们相比，他满身的黑色让他格格不入。

    殿上那人看他无动于衷，再次发问。

    “黑耀，抬起头来。我问你，你可知罪？”

    黑耀缓缓抬头，那双乌黑的眼眸只是那样看着发问之人，仿佛你对他加再大的罪名他都无所谓。

    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熟悉的香味。

    黑耀似乎知道是谁来了，他转头向身后望去，那人还是这样，总是这样，完美，优雅，谨承着仙家所谓的道德。

    “你来了。”

    黑耀沉水般的面容像是打破了死寂，终于露出一点微笑。

    随后，他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带着那抹常人从未见过的微笑对殿上的君主说道：“黑耀知罪，认罪，黑耀甘愿，贬下仙界，剔除仙骨，今生今世，永不进入仙界九重地。”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隔着仙君对那人说的。

    周围的仙人议论纷纷，但他们似乎对于黑耀自愿下界很满意。

    于是，在那个昏暗的天之尽头，黑耀被丢进巨大的深渊。

    妖界

    林百白打着哈欠，懒倦的躺在树上，看着远处的山头似乎发出了金光，他半眯着眼，随后又慢腾腾的飞过去。

    在那座山的顶上，有一朵巨大的白莲，白莲中间，躺着一只黑色的小猫。

    林百白挥散了白莲最后一点灵力，随即站在一旁细细端详着那只黑猫。

    半晌，黑猫悠悠转醒。

    林百白欣喜的笑道，“跟师傅回家吧。”

    黑猫眯了眯眼，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