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过是只笼中的小雀儿,你
一眼望见的,就是全部了。”
说着,她缓缓端起酒碗,高举过眉,“醉晚敬你,愿你能将我带出这个大笼
子。”
南宫星抬掌压下她的酒碗,肃容道:“你又怎么知道,跟着我走,去的不是
个更难熬的笼子?江湖险恶,你不懂武功,我不可能将你一直带在身边。”
唐醉晚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痛楚,“星哥哥,再怎么,也不会比此地更难熬
了。你若总是出门在外,之前听你提起家中妻子温柔善良,待我……总不会比我
双亲还差。”
南宫星心中一阵难过,也不知到底她在家中是何等境遇,才会觉得去当旁人
家中的小妾,受正妻督管,都好过常伴父母膝下。
唐醉晚察言观色,柔声道:“星哥哥,你也不必将我想得太惨,我终归是世
家之后,衣食无忧,比起年纪轻轻就过着完全不由自主生活的劳苦之人,还是要
好上太多。醉晚虽然很期望与你能有一段良缘,但若此中掺杂太多同情,便非我
本意了。另外……醉晚如此急迫,也是因为到了出嫁的年纪,我能静心挑选的机
会,实在已经不多。唐蕊与我年纪相仿,她怎生着急,你不也是瞧见了的。”
南宫星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爹当年悄悄进来,只带走了他娘一个,他这
次正大光明走一遭,最后却要带走三个。如此发展,等他下一代若再有姓南宫的
男人拜访,怕是只能从山脚一路打上来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迫切离开唐门,那么,先不管你所求为何,我保证离开
时将你带走,至于其他……”他饮下一碗,朗声道,“今日你我都已喝了不少,
就留待将来再细细商议吧。”
她眼波流转,翘睫半垂,低语道,“星哥哥,你我虽然喝了不少,可并未醉,
不是么?”
“只是喝酒,我并未醉。”南宫星轻笑一声,“可若望着你久了,便要醉了。”
“醉晚的名字,本就是醉于晚上。”她细细缓缓道,“你为何不愿醉呢?”
“因为我还没有十足把握能将你带走。”南宫星苦笑道,“唐门此次的事端,
着实已经凶险到出乎我的意料,也超出于我的能力之外,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还不知道,拿什么做到十拿九稳将你带走?唐昕、唐青本就都已是我的人,横竖
我不能放下不管,可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该懂我的
意思。”
唐醉晚将碗中酒喝光,垂目沉吟片刻,缓缓道:“可我不管选什么男人,人
生在世,最后总归难免一死。”
“三、五十年后死,和三、五天后就死,差别还是很大的。”南宫星摇了摇
头,也将酒喝光,准备起身告辞。
唐醉晚这样在世上任何地方都不会愁嫁的姑娘,他此刻并不愿沾染。
连霍瑶瑶他都忍住了不曾起什么邪念,正是因为他对此次唐门之行的结果,
已经极不乐观。
他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已可算是一流,若真刀真枪拼个胜负,与唐月依一战都
能有六分胜算。
可他娘在自家地头上,竟然失手到身负内伤还不敢露面。
几位公子身边暗流汹涌,唐门阴云密布,即使他身边现在有四大剑奴和崔碧
春、雍素锦几位强手可供调遣,他依然信心不足。
尤其是玉若嫣态度的突然变化,让他后背不住冒出彻骨寒意。
因为玉若嫣的直觉相当准。
她没来由地转为颓丧,很可能是出现了什么让她无可奈何还不能开口讲明的
压力。
否则,冯破因此而死的当下,她不该不拼尽全力将此案彻查。
“星哥哥,”唐醉晚开口叫住他,轻声道,“我可以让伯父帮你。”
南宫星双眼一亮,“当真?”
“这本就是唐家惹上的祸事,下人们挨了这一刀,他应该也有心要管,只是
……”唐醉晚略一踌躇,微笑道,“他与门主和几位掌事此前有过约定,所以,
还需要谁来推一把。星哥哥,要唐门如今真的如此危险,那我也该设法出一分力
才对。”
但南宫星并不急着要那个结果,唐门的局势,几位掌事都难以堪破,唐远秋
常年远离前山,能帮上的忙,极其有限。
他想要唐醉晚助一臂之力的,还是另一件事。
“醉晚,”他柔声唤道,身子一挪,坐到了她身边唐远秋原本的位子上,
“你若真想为我出一分力,请你伯父出山亲自动手并不是明智之举,甚至可能会
给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