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把白衬衫的扣子细心地一粒粒扣好。
白衣,黑裤,如玉一般的脸孔,星辰大海似的眼眸,眼前人分明还是很多年前的模样。她抬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与他呼吸相闻,气息缠绕,温柔地安慰他说:“别紧张,我在这里呢,哪儿也不去。”
杨丹宁远的呼吸一顿。
双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竟有了一丝哽咽:“嘉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谅我的?”
其实想说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爱上我的。
楼嘉悦轻轻蹙眉,仔细地想了又想,最终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说:“是从你把我带到永丰的那一天。”
他微微讶然,问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初到永丰的那一天你穿的是什么吗?”她说,“黑西装,白衬衫,领口还可笑地绑了个黑领结,虽然有些隆重得过分,但也干净正式得像是刚从哪个颁奖典礼上下来。”
“那时你站在公司大厅的台阶上,低下头微微对着我一笑,那时我就决定了,我要原谅你,并且纵容自己继续爱你。”
爱你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而是我的一辈子。
杨丹宁远目光深深地凝视她。
一身洁白的婚纱,如墨的长发拢在精致的头纱里,面孔沉静而美丽,整个人圣洁高贵得仿佛一幅画,跟他在梦里、跟他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手臂倏然收紧,用力地拥她在怀,眼角却有柔软的泪水落下来。
他说嘉悦,谢谢你。
谢谢你隔山跨海,历尽十数年的艰辛和磨难,仍然长成了我最爱的模样。
谢谢你出走半生,仍然愿意回到我身边。
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一见万念生,一念心魔起,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