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人高马大的人急切地按了门铃,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像是见到救星般,都还没看清楚对方,劈头就说:「以辰,快来帮忙,医师好重。」
李礼的重量被分摊了,韦韦先稍加喘息。
「我不是以辰喔。」谦赫说,和韦韦一同架着李礼进屋。
韦韦一听,吃了一惊,由于略带醉意,其实也不是看得太清楚,他觉得这人乍看之下,和何以辰有那么点像,白白瘦瘦,很清秀的人,仔细一看,年纪看起来就大了许多,留着一头时髦的短发,「医师喝醉了。」他说,不自觉拘谨了起来。
「看得出来。」谦赫笑说,然后和韦韦合力将人带到房间,安置在床上。
「那我就先走了。」韦韦说。
「好。」谦赫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韦韦便自行离开,途中他不禁想,把李礼就这样丢给一个陌生人好吗?可是,都是成熟的男人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明明是夏末秋初的夜晚,不至于太冷,韦韦还是下意识打了哆嗦。
房间内,只有李礼与谦赫。
醉得不省人事的李礼躺在床上,谦赫遂爬上床,开始为其宽衣解带。
不久后,已裸着上身,仅着内裤的李礼,因空调的低温度冷醒,他企图要让自己清醒,奋力睁开眼,依稀看见一抹身影在面前,「以辰……」他喊着。
「果然,从你嘴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是会不爽。」谦赫说。
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李礼顿时整个人都酒醒了,撑起上身,仔细看向对方,「谦赫!」
「没错,我是谦赫。」谦赫说,在床上爬向李礼,「以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礼睁睁地看着谦赫的举动。
「让我们来做些以前会做的事吧。」谦赫诱惑说,但他再更向前一步时,被李礼阻止了。
「谦赫,你不是这样的人。」李礼深深地说。
「那我是怎样的人?」谦赫停下动作,坐在李礼面前,反问。
「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勇往直前的人,一旦决定向前走,就不会回头。」李礼老实说。
「听起来很无情。」谦赫自嘲地笑笑,「也是啦!相约机场的那天,我没有出现,日后我们于私都不曾再见面。」
李礼不语。
「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和道歉。」谦赫说。
「但你其实并不是为此而来的。」李礼说。
「在你眼中,我就是不会道歉也不想为自己行为解释的人吗?」谦赫不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礼强调。
谦赫看了看李礼,冷静后,才缓缓说:「我要当爸爸了。」
「所以,你是来炫耀的吗?」李礼不禁说。
谦赫笑了笑,却还是自嘲,「明明就不是什么值得笑的事。」
「别这么说,当爸爸是件快乐的事。」李礼真心的说。
「可是,从此你的人生就得背负起另一人的人生了,直到他茁壮,可以承担起自己的人生。」
「不都是这样吗?」
「到自己的责任结束为止,我能够不后悔也没有遗憾吗?」谦赫若有所意的说。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人生啊。」
「所以,这是我的惩罚吧,必须要这样一辈子偽装下去。」谦赫哀哀地说。
事到如今,李礼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有时想想,人生不过也就这样而已,应该要随心所欲地活下去。我也想,为自己坚持下去,所以那天看见了你,我一直压抑的,一动摇就全爆发了。」
「我明白。」李礼理解地说。
「明明你所背负的包袱比我重许多。」谦赫不禁说,「结果先逃的是我。」
「我不怪你。」李礼由衷地说。
因为内疚,谦赫反而不敢直视李礼,「看到你有了对象,我很羡慕也嫉妒,但同时我也松了口气。」
李礼轻轻莞尔而笑。
「以辰是个好孩子,很可爱。」谦赫有感而发地说。
「我知道。」李礼说的时候,声音与表情放了很深的情感。
谦赫看着这样的李礼,不由得百感交集,「那你要跟他说啊。」
李礼乍时语塞,想一想后才说:「我会的。」
「你知道吗,以辰真的很可爱,他跟我说他是假牙。」
「假牙?」李礼一愣。
「真是一对笨蛋牙齿情侣。」谦赫忍不住调侃。
「假牙是吗?」李礼笑了笑。
「必须和真牙一模一样的假牙,儘管是代替品,也可以随时拋弃。不论怎么说,都不比上真牙珍贵。」谦赫说,「所以,你知道他口中的真牙是谁了吧。」他遂比了比自己。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呀。」李礼恍然大悟,但他也无法否认,他没有把何以辰当作是谦赫。
「人往往在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