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归所 48 在这里jiao会

    那个白痴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菜刀的？路泉有些洩气，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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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起，屋子就没有祈洛希这位住客了。

    这句话原是逗逗少年罢了，路泽守很清楚，自己是被厌恶的人。渴求着成为普通人类的少年，一生中最恨的，是能够cao控他一生的创造者。

    祈洛希全身绷紧，心脏跳得比见到女朋友时还要快，他以手掌罩着耳朵，免得耳机被夺。双亲感觉到他的惊惶，与他分开，放轻声线邀他进屋休息。

    他来到厨房，尝试把红萝卜切成细片。切片的动作只能说是不过不失，那一片片萝卜切得厚了点儿，口感一定很差；但要再切成两薄片，难度又太高。

    「你妈早就觉得，你的外表跟他完全相同，但内里装着不同的灵魂。她还说过，既然你已经当了她的儿子这么久，就算你本来是隻孤魂野鬼，她也会继续把你当亲儿子来养。」

    离别之际，祈洛希从大街仰望房屋的二楼窗户，问：「那个，祐南呢？」

    接下来，祈洛希走去拜访路泽守，他的创造者。

    他去服务台做了登记，按照正常程序在诊室外等候。不过，仅短短一分鐘，穿着大白袍的美男便如风如雷衝过来，抓着祈洛希的手腕，硬是破坏规矩将他拉入诊室内，锁好门。

    但，祈洛希居然附和了，直接说：「那个……你应该知道，我喜欢清遥，清遥就是路泉。」

    男人又舒了口气，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出事了，便重重地坐回医师的专属椅子上，瞄瞄下週要准备的病人检查报告，咬着笔杆问：「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谈心事么？」

    祈洛希也两三句总结了过去一週离家出走的日子，又在一问一答下稍微多说些他与路泉的相处情况。

    后来，三人同坐在沙发上，父母坦诚地讲了许多许多，包括他们为什么会创造他，死去的祈家长子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他和原来的孩子是多么的不相似，以致于谁也无法再以「替身」的目光对待他。

    祈洛希白了他一眼：「不是。」

汪汪地把他抱住；随后，父亲伸出双手，往母子肩上重重地拍了拍。

    「我喜欢路泉，但现在我爱的是女生，是我的女朋友。」

    在大半个小时里，父母把重要的，不重要的全都说了，祈洛希默默听着，身体渐渐放松。现在的他仍无法把「我接受你们」五隻字讲出口，但终有一天，应该会说吧。

    「不是。」

    对话结束后已是正午，祈洛希没有留在家吃午饭，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马上实行。

    「哇哇呃？喂！你！你一脚踏两船吗！」路泽守震惊了十秒鐘才调整回研究者模式，记起对方的感情系统，绕手说，「……咳咳咳，好，我明白状况了！不，我不明白。你爱的应该只有你那个女朋友，怎么还会喜欢我家小泉？等等，你的喜欢跟你的爱是两回事吧！唔？你究竟在想什么？」

    祈洛希不自觉地模仿了光的举止，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向自己的脑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担心死我们了。」

    路医生牵着他的双手来到床边，滴着冷汗，压低声线问：「小泉出事了？」

    「我想追求他。」

    他衷心期待有那样的一天。

    「呃？不是。」

    明明没有按铃，他们为什么知道他回来了？

    路爸爸安心地舒了口气，但下一秒又把吐出去的气吸回去，压低声线问：「那那那，是你出事了？」

    他害怕被解剖、洗脑，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房间明明亮了灯，却一直不见祈祐南出来。

    「我没了个孩子，然后多了个孩子……是『多了』哟。」

    父母颇有默契地互相对望，母亲答：「今天他不太舒服，在房里休息。」

    午饭时间刚过，医院的人流较多，这些病人和医护人员就是祈洛希最好的守护者。在医院内，路泽守不可能公然对他洗脑。

    黄昏时份，路泉难得走去买菜。以前他老是觉得做菜很麻烦，所以鲜少下厨，厨艺自然马马虎虎，咽得下，肚子能饱，却吃不出个美味来。但是前阵子他每天都能享用祈洛希烹调的膳食，养坏了胃口，不想吃快餐店了。

    「请你把我设定成只爱路泉一个。」

    「咳……你继续讲！」

    祈洛希轻轻点头，没有追问。他猜想，弟弟是不是打算跟他断绝关係，从此互不相干？实在有点在意啊。

    祈洛希的耳机继续敲打出激情的乐曲，父母的有些话他都听不清楚，只是从口形中得知，他们说了很多次对不起。

    医生的嘴角马上裂出一丝疯狂兴奋的笑意，他努力地压抑，两隻拇指搓来搓去，继续装严肃：「你想问，小泉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他会不会对你有兴趣，是吧！」

    路医生连人带椅的滚到祈洛希前，目光炯炯地瞪着这位心理病患，然后故作镇定，点点头：「嗯！我猜到。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