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螓首抬起,双手平举拂尘:“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聚神魂断燃,塑其阴精之灵枢!”
“聚命陨之骨,塑其阳神之榆身!”
“聚骨亲精血,塑其脉、髓、筋、血之天干脏腑!”
“聚弱水一壶,五光石,落魂散,召九幽散乱之魂,重归其身!”
伴随着话语声落下,柳舟月不断祭出物品,九天雷鸣不断,开始往下轰击,试图阻拦着她扰乱道途,扭转生死的行为。
然而柳舟月不惧不抗,在所有物品祭出后,神龛化为虚无,一道灵力汇聚的灵体显现在半空中,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轮廓,判断出是名男子。
在看到这具灵体形成后,柳舟月一下子红了眼,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只差一步了!
片刻后,她圣洁的面容对着灵体嫣然灿笑,旋即又抬起头,声音宛如悬月:
“罔顾人之生死轮回道途,贫道柳舟月愿以此身寿数抵罪!”
“只求天道开生门,让苏青山重回人间!”
轰——
千道雷电化为雷龙轰击而落。
远在数千里外的凉州城,站在会场门外的苏云心头蓦然一悸,全身冒出冷汗,皮肤泛起圈圈奇妙的纹理,类如叶纹,接着整个人无力般‘砰’地半跪在地面上,将石板都磕碎了。
几位驻守大门的兵卒连忙走上前:“这位仙家,你这是……怎么了?”
乾坤空间中绿卷不断发出颤鸣,苏云捂住熊口扬起手,缓了口气:“没事!”
三息时间后,纹理消散,一切归常。
“这是怎么了?”如此说着的苏云,内视身子灵海脉络,但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最后,额心上一抹剑印悄然闪烁了下,无人发觉。
视野跳回蓬莱岛。
在苏云叶纹剑印消失后,雷龙袭下,眼看着就要全数劈向柳舟月的同时。
地面的拱门空间漩涡,渗透出缕缕黑雾,继而霎那间,远方天际传出数声音爆。
无数绿叶洒下,天空从夜幕转至晨曦,拱门的混沌之感骤散,一切修复完整的遗迹重回破碎,连带着拱门都变为一摊沙瓦。
“夏蝉冬雪,不过一瞥,生死轮回只有一个方向,无法逆转。”
声音无分男女,无辨方位,甚至不知是否存在,只是如同心声般直击脑海。
随着话语的出现,刚凝聚出七分实体的灵躯在柳舟月面前飘散,无论再怎么用灵气维持,无论怎么守护拥抱,都无法留住半缕。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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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凉州某阁楼。
身袭蟒袍的黄丰彻夜未眠,驻立在楼宇上,目视着东南方向:“那人真不能复活吧,乌彧文广!”
被唤作乌彧文广的老秃奴坐在侧眠蒲台上,捻了捻眉垂长须:
“殿下,尽管放心。苏青山绝无重回人间之可能,当下天道站在殿下这边,又何必与殿下作对呢?”
“哼,天道?”黄丰收回目光,平静的看着老秃奴:
“天道至顺,实话实说,什么天地神佛的,那是在拜神拜佛,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我乌温穆本连蛮神都不信,从小到大只想着怎么去活着,怎么能够在这个龌蹉的世界上自由自在,耍脱快活……”
“如果有人阻拦我,那就杀掉,如果不顺心,那就想办法顺心,如果想要,哪怕去抢去偷都要拿到手;修行一路,我之心境,向来是少折腾自己,多埋汰他人,如此天道还会选我?主持不觉得可笑么?”
老秃奴没有因为黄丰逆天般的发言,展露出任何异样神色,回应道:
“世人慌慌张张,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入情入爱却穿心断肠甜入迷,最终都脱离不了一个‘欲’字;然而殿下纵欲但忘欲,实乃超脱而不自知。”
“又再说那些个禅言机语,不晓得我没怎么读过书,不会听吗!就全当你在夸我了,不过闲话少说了,我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着,黄丰略微甩了甩那张长得像冤案般的丑脸,又继续道:
“你嘴麻利些,我还要赶回去折腾那艳妇呢。”
老秃奴便慢慢道:“……”
黄丰:︵,稍显出几分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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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城头,一袭黑衣驻立在墙头。
都虞总帅钟承义负手远眺,低声道着:“宗主……”
话未道完,其身形如佝偻般萎缩,面具下的双眼泛出红光,几缕黑雾从身上宣泄而出,呐喊:“成了,本尊要成了!”
声音嘶哑得仿佛要将灵魂吐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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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城主府偏院。
于女帝居住的院落之西,越过三处甬道和内河,柳枝在月色中划过水面。
卫素衣在小河边搭了张木桌,望着月色画画景,倍感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