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姑登时惊了惊,“可娘娘,这?才刚至二更天呢……”
其?实?对于陛下?今日来?云秀宫,胡姑姑还是颇有一番自信的。
高祉安见状心下?一喜,待萧煜吃得差不多了,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牌子递到萧煜面前,“天也晚了,不知陛下?今夜想宿在哪位娘娘宫中?”
虽她如?今已成了他?的妃嫔,可她并不想活成他?的附庸,过想法设法讨好,日日盼着他?来?的日子。
两?人的说话声虽低,但还是透过殿门,传到了内里正在批阅奏折的萧煜耳中,使得他?正在书写的笔微微滞了滞。
毕竟赏荷宴后,外头都在说,陛下?怕不是对这?位原准镇南侯世子夫人觊觎已久,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在镇南侯世子出事后就封她为妃。
“回娘娘,两?更天了。”凝香答道?。
苏织儿明白胡姑姑的意思,她抿了抿唇,淡淡道?:“他?不会来?了,兴许去别处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必再等了。”
偏就这?位最早被陛下?册封的云妃娘娘似是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看着她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胡姑姑只觉奇怪,听闻旁的几个宫里,眼下?正是忙得热火朝天,哪一位娘娘不是在精心准备着,就希望今日能得陛下?临幸,最好能尽快怀上皇嗣,一朝母凭子贵,飞上枝头。
高祉安正在殿外站着,远远看见了这?幕,待小?福子行?至跟前,问?道?:“方才那外头是谁啊?”
高祉安同小?福子一道?入内时,暗暗抬眸观察了一眼萧煜的面色,见他?虽仍是那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样子,但周身的气息平和,想来?心情当是还不错。
苏织儿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显得不大愿意,见她拒绝,胡姑姑只觉可惜,但并未再劝,毕竟就算不抹这?香膏,她们这?位云妃娘娘也足够明艳动?人了。
虽这?般想着,苏织儿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只是抽了抽鼻子,并未掉眼泪,旋即像是赌气一般拉起那薄薄的衾被将脑袋埋在了里头。
他?眼看着他?们这?位陛下?抬眸看来?,先是在摆着牌子的托盘上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方才伸出大掌在上头虚虚划过,最后像是无?意般停了下?来?。
内侍小?福子依着高祉安吩咐端了宵夜回来?,临至御书房殿门外,便被一人给扯住了,好一会儿才脱了身。
他?手指微曲,正欲翻过那块牌子时,却听一个声音蓦然?响起:“陛下?,云
那厢,皇宫御书房。
,便只能这?般默默接受,总归是好受些。
听得此言,苏织儿竟是直接爬上了床榻,一边扯过衾被,一边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困了,想睡下?了。”
晚膳前,胡姑姑笑意暧昧地端了件衣裳进来?,道?:“娘娘今日进宫,指不定夜里会受幸,一会儿可要沐浴更衣,好生准备准备。”
她本想给苏织儿周身抹上香膏的,这?香膏还是宫中秘方,甚是好闻,许多年前,胡姑姑曾在先皇宠妃高贵妃跟前伺候过,当年高贵妃还凭此香膏专宠了好一段时日呢。
主子的事,胡姑姑也不好置喙,只膳后同凝香凝玉一道?伺候苏织儿沐浴更衣。
他?这?才放下?心来?,眼神示意小?福子将宵夜搁在那张楠木桌案上,旋即躬身道?:“陛下?批阅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了,不若先吃些宵夜垫垫肚子。”
虽高祉安不明缘由,但果如?他?所料,他?家陛下?今日心情极好,听他?言罢,竟真搁下?了手中的笔,一言不发地拿起汤匙,吃起了送来?的汤水。
外殿的莲花更漏一滴滴随着时间流逝,也不知等了多久,胡姑姑就听始终安安静静坐着的那位云妃娘娘蓦然?开口问?道?:“几更天了?”
小?福子答:“回高总管,是今日新进宫的娘娘暗中派人来?打探消息的,这?一晚上都已有好几个了,看来?都是在关心陛下?今晚的去向。”
他?既得不认她,那她也不认。往后他?再不是周煜,再不是她的夫君了。管他?今日去宠幸这?个,明日去宠幸那个,都与她无?关。
苏织儿瞥了眼托盘里那件薄若蝉翼的寝衣,淡淡“嗯”了一声,也未多言。
胡姑姑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站立片刻,见苏织儿心意已决,已然?在床榻上躺下?,无?奈之下?只得示意凝香凝玉放下?床帐,熄了烛火,静静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她今日挑的这?身寝衣实?在适合她们娘娘,茶红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如?玉,薄透的纱料子使得内里裹着丰腴的桃粉小?衣若隐若现,她家娘娘纵然?不说话,就这?般眉目微垂坐在床榻上,仍是美得勾人心魄,确实?也不需那香膏锦上添花。
然?内殿床榻之上,苏织儿并未睡,她只睁着眼睛,面墙而躺,凝眉若有所思。
用过午膳,苏织儿在临窗的小?榻上午憩了一会儿,起来?后又拿了本闲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