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怀宁目光沉沉地望着任景笙的眼睛,忽然偏过脸笑了一下,再看回来时,神色里就带了那么点微妙的情绪。很难形容,是从唇角眉梢丝丝溢出的邪气。
和储怀玉又不一样,怀玉是持靓行凶,理直气壮地索取。大少爷却不是。在他放弃往日里那点矜持,故意拿姿态诱惑你时,就多出了一点似是而非的媚。
要不说正经人勾引人最要命呢,即使这人其实你了解透了,是个黑心黑肺的假好人,也并不会例外。
任景笙察觉脑后扯着自己头发的手指一松,沿着脸颊描摹下来,继而点点他下巴,就笑:“大少爷转性了?”脸颊向前,贴在那根被自己舔得湿漉的孽物上,啄吻上方温热的小腹。
他还不知道自己勾出了对方心里什么东西,听储怀宁轻轻哼笑了一下,手指在他咽喉来回暧昧地摩挲,温言道:“这么想吃么?”
任景笙刚刚还腹诽没人乐意吃这种东西,但看着储怀宁这幅情动的姿态,忍不住喉结滚动,像小狗被挠下巴挠舒服了,胡乱咕哝着:“想。”
承认事实总令人精神愉快,任景笙此时反而不敢看储怀宁的脸了,就用牙齿轻咬着那阳物的侧面,哀求似的:“想。”
他深觉自己发了疯,竟沦落到主动祈求吃人阳物的地步。但终于如愿以偿,储怀宁捏着他下巴,令他张口吐出舌头,孽物就那么搁置在舌面上,夸了句:“乖。”顺着舌肉直插进喉咙里。
任景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喉口的软肉收缩,正压在孽物顶端,哽得他拼命吞咽,脑仁都火辣辣地疼。但这是自找的,怨不得谁。他单手胡乱抓在大少爷衣摆上,却被轻易掰开,心正凉时,指缝就被一根一根手指填满。
十指交缠的时候,任何行为都显得旖旎。
储怀宁哄他:“含出来,一会儿带你看点东西。”
佛庙能有什么可看的,看和尚吃肉,还是菩萨宽衣?
任景笙脑子昏昏沉沉,转悠着大逆不道的念头。被人插着嘴里的软肉,下体竟也渐渐起了反应。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却被储怀宁紧紧握着,温柔又强硬,就是不许他自己碰。
他就呜咽着吞了大少爷的精,跌坐在树下,撞了一地白色的花。储怀宁就单膝跪在那些花里,修长手指伸进他下衣,代替安抚那根不听话的东西。任景笙抱着人家手臂呻吟,由着对方牵动自己,低低地哭,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
这时他又听见那些诵经的声音,在储怀宁和自己这两个佛门宣淫的人身边徘徊不去,像似某种幽灵。
不需要了,任景笙想。他们是两只恶鬼,彼此拥抱取暖。
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他们不需要去到彼岸,谁也渡不得他们。
储怀宁替任景笙擦拭嘴角,收拾好衣物,领着他往佛堂的方向走,倏忽一拐,从树丛钻进某条隐密的小路里。
任景笙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忽然听储怀宁问:“任家有没有告诉你,你要偷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任景笙哽了一下,没想到储怀宁会提起这个话题。想了想低声说,只记得任家告诉过他,叫个什么养荣丸,虽然市面上也有,却不是同一种。普通人买的,就是普通的药。只有那些同储家交往过的家族,下仆去的时候带了信物,才能一次买回去一颗。
城中许多富商暗地里都在买,任家听到些风声,又钱财流水似的送进储家,看着眼馋,总觉得应该有自己一份。
任景笙确实翻过储怀宁的医书,也见过明面上那副养荣丸的配方,不过是普通的益气活血,没什么好稀奇的。暗地里那份却从没有见识过,买卖的时候也只有本家沾亲带故的人才能经手,轮不到他,想必被藏得很深。
储怀宁笑了一下,徐徐道:“养荣丸,回春丹,铁蔻。”他数了许多名字,“这些都是别称,但在我的药方里是没有的。”他们从一条小路钻到另一条小路,忽然树丛分开,从里走出个和尚打扮的人,见到储怀宁的脸就也不多话,听从大少爷的吩咐,领着他们走到一处茅草房里,打开地窖,下面一条长长的石阶。
几乎是在地窖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混沌的腥气就逼到人脑子里。任景笙小时候见过许多死人,腐烂的或被野狗撕食的,长大后又随储怀宁行医,见识过许多伤口。
如今这血腥味冲得他头晕,不应只是有人受伤流血,而是有女子小产,血液与羊水混合的腥气。他胃里猛地翻上一股酸水,向后退了一步,正靠在储怀宁怀里。
明明方才还靠在一起温存的人,此时却令他后背生寒,颤抖着几欲挣扎出去。然而储怀宁一把抓住他手臂,在他耳边极温柔、极温柔地低语。
“你看。”
“这就是他们要你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