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一样,菲欧娜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的软垫上。有求必应屋的一切为训练黑魔法防御的设施像是在这间鲜有人进的屋子里严阵以待的卫兵,等待着王权的召唤。
菲欧娜的思绪又来到那些信上,跨越海峡的最后一封信,是归国的欣喜。斯泰兰·福利说,‘不知道这封信和我哪个先来道你面前,我想,你我的缘,早已牵上了联系。’
他错过了圣诞,在草长莺飞的时节回到生养的土地上。
‘嗒’,弗雷德在菲欧娜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道:“怎么,优等生也有上课走神的时候。”座位上的人一个个站起来,拿出魔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菲欧娜一脸茫然的看着人群那头的哈利问弗雷德和乔治,“刚才说了什么?”
“把魔杖拿出来。”乔治用吓唬小孩子的口气说道。菲欧娜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把魔杖抽出来,带出一小节羊皮纸,被她慌乱的揉作纸团又塞回去。
“除你武器。”菲欧娜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的魔杖就飞到了乔治的手里。身边也响起一句句咒语,一对一的实验着这样一个平常却一招制敌的魔咒。
弗雷德拿过乔治手中菲欧娜的魔杖,细细端详着,他窝起嘴唇作出一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咳嗽几声故作出苍老的声音说道,“黑檀木,十一英寸…”他恢复自己的声音问菲欧娜,“杖芯是什么?”
菲欧娜压低声音让她听起来也年迈一些,“龙的神经。”乔治也模范着年老的声线,像是知晓世界秘密的老者一样叹道,“不循规蹈矩的年轻人啊…”他看向远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菲欧娜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弗雷德和乔治在她眼里像是卡壳的画片,一格一格的慢动作。像是他们真的一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变成了行动缓慢的老人。
菲欧娜拿回魔杖试了好几次,直到集会结束也没能缴下任何人的魔杖。
她沮丧得像是一只失去思维的幽魂,跟着人流走出有求必应屋的门。
弗雷德和乔治跟在她身后,弗雷德安慰着她,说的话没一句是她爱听的,她越走越快,身后的头发随着步频急躁的跳跃。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头栽进乔治怀里,哭丧着脸说,“乔治,弗雷德笑话我。”
乔治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那我们不理他。”
弗雷德心里暗骂乔治这个叛徒,从小‘我们’这个词都指的是他和乔治,什么时候乔治和菲欧娜成了‘我们’,还有乔治明明跟在她身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又可以得到不一样的对待。错综复杂的思绪里都不知道找拿一件事来咬牙切齿的好。
“那倒是不至于。”菲欧娜从乔治怀里抬起头来。
乔治想,她总是那么擅长点到为止,当日的龃龉从不过夜。
她从乔治身前过来抱着弗雷德,低声说道,“不许嘲笑我。”方才的怨气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咒语要大声念出来才有意义。”
菲欧娜总是以更高的目标要求自己,在刚才的集会上所有人都大声念咒挥动魔杖的时候,只有她以无声的方式发动咒语,像在魔咒课上那样。可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怎么可以一开始就掌握这样复杂施咒方法呢。就像还没有学会爬行的婴孩怎么可以一来就学习怎么走路一样。
要像逐渐搭建起来的城堡,一点一点完成,像是有来有回的信件一样。赫尔墨斯一定是最优秀的信使,无误的投递,又在不熟悉的土地上准确的找到主人,给他带去含着怨念和隐秘希冀的回信。
那些保留的信件里,被压得薄成蝉翼的信件使菲欧娜最留心,那些信来自达莱娅。
达莱娅小心翼翼的询问斯泰兰那个吉普赛姑娘的事情,好像因此打开了话匣子。达莱娅的信件一封封寄出去,后来被保存在最隐秘的书里,或是安慰他的寻找定会有结果,或是鼓励他不要放弃,用词一封比一封更亲近。而父亲的回信并不在庄园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在达莱娅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样安稳的散落在各试各杨的书本里。
就像弗雷德问菲欧娜,她是谁一样,她似乎是也在其中迷失。
菲欧娜写信试探的问过庄园教堂里的神父和一些乡绅,按照庄园的习俗,秋收的时候庄园主人会同所有人一起在教堂感谢上天赐予的丰盛,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1977年的秋收,父亲该和母亲一起出席那场谢恩与祈愿,那时她应该在母亲微微凸起的小腹里。
她问那些经历过那场祈愿的人们,母亲在怀孕时戴了一套德墨忒尔女神的水晶浮雕首饰,后来坏掉了,问他们是否还记得那套首饰,好让工匠复刻出一样的,在明年的秋收带上。
回信十分的统一,她的母亲没有出现在那场祈愿中,他们也几乎没看到她母亲怀孕期间出现。
孕育着下一任继承人的女子,却不在众人面前出现。菲欧娜不确定父亲在那些信件来往里喜欢上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又真的能在短促的文字里分辨出自己的心到底站在两个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