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笑得挤眉弄眼暗示,“这个药是我才研制出来的,对外伤很是有用,至于上药,还是你自己来吧。”
说完提起药箱便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吓人。
麟相听见了从自己胸口传来的仍在砰砰作响,蹦得飞快的心跳声。
床上的人连呼吸时的起伏都几乎消失了。
他的脚上似乎挂了上千斤的枷锁,连上前一步都费力。
他摒了呼吸,浑身僵硬地向前迈了半步……
“对了!”
才出去的那人去而复返,将沉溺的气氛一扫而空,他扒住门框补充道,“虽然不太确定,不过他体内情况倒是同你有些相似,像是有另外一股强劲的真气在体内乱窜,不过同你却是有些不同,说来倒是奇怪……”
他一时卡壳,没捉住脑子里一时闪过的思绪,‘哎’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终还是作罢。
“不过情况也差不多,你试着为他运功,就用你那一套调息的功法,对他的内伤或许会有些用处……”
说完,脚底抹油,飞快地溜了。
麟相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了思绪,僵硬地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瓷瓶。
打开塞子,有一股清凉的气味涌入了鼻尖。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了宋清久身下被撕裂的伤口处。
身下的再次传来了刺痛,床上的人连昏迷时都皱紧了眉头,却仍是抿紧了双唇,不让痛苦泄出一丝一毫。
他似乎总是这样,麟相想,看似温文尔雅宛若清风,但其实将所有人都推拒了自己的心外,让人无法勘破,无法触摸。
看不透平静湖面下掩藏的,是另一个温馨称意的世界,还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轻,迅速上好了药,洗净了手。按照松弼说的运功给他运功调气,又抱着人把药喂了。
麟相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床边望着他,后悔,懊恼,悲伤……各种情绪在他的大脑里交织着,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委屈与恼怒。
该放他回去了……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随即扎根,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直到屋外的光线渐渐转亮,他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坐了一个晚上。
床上的人眼皮微颤,似要转醒。
在宋清久睁开眼睛之前,他逃似地狼狈离开了。
那夜荒唐之后宋清久便再也没见到过麟相的身影。
明明是该生气的,只是看不到罪魁祸首,不知为何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身下某处传来的感觉让他的面色苍白,与他而言,精神上的痛苦更甚于肉体。
某些晦暗罪恶,不可见人的念头被人摊开在了大庭广众大肆羞辱,让他已经压抑下去的邪念更加狂暴了起来,凶狠地撕扯啃食着他,想要将他吞入罪恶深渊。
他甚至无法仔细回想那一夜,只是一遍遍默念清心咒将杂念强行压下去。
但是他的处所反倒是比之前更加热闹了一些,原先门可罗雀的屋子整日吵闹个不停。
是松弼和他的小仙仙……
麟相不敢去看他,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于是拱手让出了自己的寝殿,允许馋了他后院那一片药草良久的松弼搬了进去。
某人顺便捎上了自己的伴侣,美其名曰:小仙仙在身旁,我会更安心,更安心,医术才会更精湛,只有医术好了……
麟相懒得听完,将喋喋不休的某人赶出了不久前赶工修好的有莲花池的竹屋。
小仙仙名唤温凝,外表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出头的年纪,只是行为举止却仿若八九岁的孩童,一派天真烂漫。
会看人脸色,但不多……
宋清久长得好看气质也好,在天界便受各路仙子明里暗里的示爱求好,温凝心智虽然小,但是很是有眼光,见到宋清久的第一眼,眼睛便‘噌’地放大了,随即躲开了身后某人吃味的阻拦,壮似无意一点点凑了过来。
一会儿问宋清久在看什么书,一会儿端起杯子问他渴不渴,看到宋清久面不改色喝药的时候,代替他皱起了鼻子,一脸嫌弃地扇着药味。
宋清久对待旁人,向来是云淡风轻,面面俱到的。对小丫头的啰嗦有问必答。
不过半日,温凝便已经视他为自己的好友,话题从昨天松弼亲手做的的午餐无缝衔接扯到了自己近来长高了些,随即又手舞足蹈谈起了前些日子去无涯海的经历。
宋清久含笑不时回应着她,面上不显,思绪却早已魂游万里,不知飘到了哪里。
到底还是松弼过来支开了独自聊得热火朝天的小仙仙,一把将食盒塞给了她,让她帮忙去喂喂院子里的一同搬家来的各路宠物。
如果称得上是宠物的话……
宋清久看着小丫头正撵着一头比自己还高半个身子的辜豸兽,歉意的笑了笑。
松弼摆摆手,满眼宠溺地看着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绿衣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