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束缚了她。’王子说道,‘她本该在寒潮来临前就去往埃及。那里有温暖的风,和煦的阳光,也会有一望无垠的草原与天空。’”
我依旧矗立在这阶梯之上,闭上眼看不见民众的褴褛,又用金银与宝石暂时地封住了他们的低啜。如果这是童话的话,让时间留在此刻正是最美好的吧。
肩膀上,和快乐王子有相同面孔的小人轻轻拉扯着我的头发。
“‘好啊,这很公平。’王子应道,‘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她帮我把佩剑上的宝石送给女裁缝,把我左边眼睛里的红宝石送给写剧本的年轻人,把我身上的金叶子送给城里的穷苦人。最后,我只剩下一只眼睛了。’”
在我还是浑身金叶装饰的王子的时候,在我还是用珠宝修饰眼睛的王子的时候,在某一天我遇到了一只燕子。
“好像是比之前高了一点。”他迟疑道,“你之前不是还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吗?这是好事是吧,值得我为你庆祝。”
“是我的自私束缚了她,拉着她陪我一起沉沦。”
“她是我的希冀。”
“她死了吗?”
‘从前我住在无忧宫里,悲伤进不去。他们称我为快乐王子。但是我死后,把我竖在这里,让我看到这个城市的丑恶和穷苦,我忍不住落下眼泪。’
他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沉默——似乎是遇到了意外的情况,又似乎是无法对我的回答做出应有的回复。
“听完故事,你会把靴子送给我吗?”
小小的鸽子向我承诺。
“我不是燕子!”
“你好温柔。”
人类对死亡的认知总是基于自身的判断——有人认为物质上的消逝就是死亡,有人认为当最后一个记得他们的人死去,就是死亡。但,无论如何,人总要面对死亡。”
他高高耸立在城市的上空,我仰望着他,像是在仰望一座贫瘠的山岳,上面每一道痕迹都在诉说一个故事。
我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但是我想我会好过一点。’
她是如此稚嫩,以至于在秋天失去了和族群的联系。我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找到了她。她是那么小小一个,用翅膀裹紧了自己。
“我不知道。但,也许再长大一点,我就能知道答案了吧。无论是,…死亡,还是爱。”
王子紧闭的双目看向了我,那个一直在说话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可以欺骗你说,有。那些虚假的快乐确实让我有刹那的满足,但一切止步于我将最后一颗宝石送走之后。’
我感到了无言的悲伤。
念着台词的人顿了顿,补充道:“在寒冬过去之前,在你离开之前,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直到此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说话的小人不是我肩膀上的小人。
“‘怎么了?’小人问道。”
“‘你好啊,燕子小姐。’王子如此说道。”
‘您为什么哭泣啊?’她曾经问过我。
“你认为,什么是死亡呢?
“‘那就继续向前走吧,’王子说道,‘春天
我松开手,向前走了两步,把自己与两侧的房屋比了比,不太确定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我似乎是第一次从那些语气里品味出艾因的情绪变化。这彷佛是我在一息之间掌握的超能力。
“艾因,我好像长大了。”
我试图在周围寻找那只坠落的鸽子,遍寻无果。
小人轻轻拉扯我的头发,示意我可以松手了。
“那你怎么看呢?”
‘我会帮您。’
那是慷慨地满足市民们愿望的王子。
“好,我们到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我的鸽子问我。
“闭上眼,我会带给你一切。”
他轻轻说道:“向前走,小小的女孩儿,慷慨的王子就在前面。”
为我说着故事的男人如此说道。
你知道我有过一只燕子吗?
‘你能把我佩剑上的宝石,带给城里的女裁缝吗?她向我祈求,她的孩子生病了,她却没有钱,只能给孩子喝凉水。’
“我的看法不应该影响你,小姐。从来都不应该。你不用在意我想要什么答案,更重要的是提出你自己的看法。……你听懂了吗?”
但我听到了鸽子坠落的声音。”
“‘也没多大区别。你们最终都会离开我,前往远方。’”
那是镶满黄金和宝石的王子。
“那你现在感到开心了吗?”
‘我不喜欢孩子。’鸽子说,‘但是我想帮你,你会因此开心吗?’
我用双手捂住眼睛,从留好的指缝里悄悄看着世界。他察觉到了吗?浓稠的黑雾轻轻地把缝隙填补完全。
呢?”
“艾因?”我不安地向四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