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上京市都市新闻频道,半个小时前天心路立交桥发生严重车祸,一辆奥迪失去控制冲出防护栏,现在我在市中心医院的急救通道门口,让我们看看……啊,你们干什么!”镜头定格在林知苍白的脸上,记者的话筒被人打落在地。护士推开挡路的人,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拍!来个人把这些记者轰走!”媒体不满的声音淹没在护士声嘶力竭的叫喊中。“患者腹部大出血,需要马上动手术,立刻联系赵医生来主刀!”“血压下降,病人有休克症状。”……兵荒马乱中,一名男人大步而来,推开望风而动的媒体,走向幽冷的长廊尽头。护士拿着纸笔过来,问:“请问是刚才发车祸的病人家属吗?”“我是。”徐颂年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机械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红色的指示灯明晃晃映在徐颂年眼底,毫不留情的昭示林知正在里面抢救的事实,明明中午的时候,林知还躺在自己怀里,好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失去呼吸冰冷的横在血泊中。徐颂年大脑剧痛,五指深深插过发间,用力到指骨泛白。他感觉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眼中泛起血丝,无数血腥残暴的照片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成支离破碎的车祸现场。“徐先生。”一声呼唤将徐颂年从迷离的世界拽出,徐颂年抬起脸,神色阴森。保镖被骇的低下头,说:“林少爷出事的时候失去了意识。”有人要害他的知知,徐颂年马上领悟其中含义,想起了一个人。“找到周传影,带过来。”“是。”保镖走了,只在远处站了四五个,将嗅到风声的媒体拦在百米之外。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徐颂年盯着那抹红色出神,不知过了多久,灯终于灭了。徐颂年看向身穿蓝色无菌服的医生。“手术平安,等麻药的效果过了就能醒。”“多谢医生。”徐颂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放松,看着林知被推进病房。林知脸色雪白,紧闭双眼,脸颊额头被纱布紧紧包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徐颂年伸手欲去抚摸,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又收回来,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拿出手机给宋澄打电话,告诉林知出车祸的事。姚州市离上京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宋澄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风尘仆仆,看着徐颂年一动不动倚靠在沙发上,又将目光挪到林知满是绑带的脸,不禁红了眼眶。徐颂年安慰道:“医生说没有大碍了,就是醒来会疼。”“好好地,怎么会出车祸呢?”“已经在查了,一定会给知知一个交代。”宋澄见徐颂年西装褶皱,就知是在病床边守了很久,说:“你去休息吧,知知我来照顾。”“我不累,我在附近定了酒店,您先去休息。”
“知知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万事有我呢,我明天白天还有事要处理,宋姨今晚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有精神照看。”徐颂年说的合情合理,宋澄也不在执着,拎着包一步三回头离开病房。徐颂年给林知开了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和灯光异常刺眼,林知眼睛在眼皮下转动了几下,嘴巴起了干皮。徐颂年用棉签沾了水打湿林知的嘴唇,关掉病房的灯,看着兜里响起的手机走到外头才接起。“周传影抓到了吗?”“抱歉徐先生,我们找遍了周传影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人。”“继续找。”“是。”长廊亮着灯,只有徐颂年孤单的身影,他还穿着在公司时的大衣西装,在楼道口抽了一根烟,等烟气散的差不多,才往病房走。徐颂年脱掉外套,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侧对着林知的面容。黑暗中,只有从窗户反射进来的微薄雪光,徐颂年眼睛格外黑沉,隔着被窝轻轻搭在林知手臂上,呢喃:“快点醒来吧。”凌晨四点,林知被痛醒,对着黑黢黢的病房小声呼唤。徐颂年睡眠极浅,敏锐捕捉到林知的呼喊,立刻下床开灯,对着林知虚弱的目光。“水,我想喝水。”徐颂年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微微托起林知的脑袋,将杯口抵在嘴唇。水流划过干枯的喉咙,如逢甘霖,林知迫不及待的要和第三口,被徐颂年收回杯子。“你刚醒,不能喝太多水。”林知全身注意力都在水杯上,说:“我好渴还想再喝,医生不会知道的。”徐颂年不听他的央求,直接把杯子放回桌面,俯身问:“你怎么会在开车的时候晕过去?”林知摇摇头:“我不知道。”徐颂年见他难受,也不多问,给林知掖好被角,“再睡会吧。”“睡多了不想睡了,陪我说话吧。”“宋姨到上京了。”这个消息让林知激动了一下,扯动腹部的伤口,疼的他眉毛皱在一块,“你给我妈打的电话?”“嗯,这么大的事,你别想瞒着她。”“那我妈现在在哪里?”“我给她安排了酒店,等天亮再过来看你。”“徐颂年……我真的好疼,你去喊医生过来给我打点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