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90

    艾光一走进公司，便从巨大的玻璃门上看见了戴君澧的身影。他扭开门把，悠扬的乐音瞬间流泻而出，是他们夺下排行榜冠军的首支单曲。

    「笨蛋。」戴君澧轻笑出声，揉乱了男人的发丝。

    「你真舍得？」男人又问道。

    唐子靡一推开录音室的门，便看见戴君澧缩在沙发上，愣愣的看著地板发呆。听见他的脚步声，才缓慢的仰起头。

    ──是只属於胜利者的自负啊。

    「可惜了。」李鸥忽然开口，平静的语气中有点扼腕的成分，「若不是被这些小情小爱所牵绊，不出五年，吗啡肯定能站上世界舞台。」他看了戴君澧一眼，眼神异常的诚恳：「我是说真的。」

    既然只是一些无意义字句的堆叠，为什麽唐子靡却能唱的这麽缠绵悱恻呢？至今，他终於明白，所谓意义，实因人而异。简而言之，即意味著他在小澧心目中的地位，并非需要多加解释的举足轻重；而唐子靡正好相反，不用小澧多加解释，他也能j" />准的猜测出他的想法。

    他不只一次埋怨过这种类似偷跑的行为，老想著如果他也多了那十年的相处，小澧肯定会选择他的……但，「如果」就只是「如果」，永远都是失败者自我安慰的藉口，久而久之，他也懒得抱怨上甚麽……？」

    失温的幻想，炽热的梦境

    「握在手中的甜蜜梦靥，腐蚀了深烙心中的名

    闻言，男人不禁浑身一颤，他抬起头，看著戴君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真的？」

    「……你不高兴？」他问，但自己唇边的微笑很牵强。

只见他眉头紧蹙，随即不悦的将菸捻熄。

    「喂！艾光！」

    戴君澧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薄薄的便签，却像是有千斤重，让唐子靡的手无法停止抖颤，下一秒，男人立即冲出家门，跌跌撞撞的。

    昂首注视，看似触手可及的黑夜

    戴君澧点点头。见男人一副疑惑的模样，便笑了笑。

    他坐在床上，看著熟悉的摆设跟色调，愣了几秒才忆起睡前发生的事。虽然身子还很乏力，但思绪清楚多了，他花了一些时间才让脑子恢复运转，忽然惊觉自己的怀中空空如也。

    这麽多年来，他始终无法理解这些歌词的意思，无论表里。

    「本来就没甚麽意思啊。」戴君澧说了不下百次，但他却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小澧……」他轻唤著，但喉咙依旧有强烈的灼痛感，连开口说话都相当艰涩。

    闻言，唐子靡只是默默的望著他，并没有生气。

    「怎麽不多睡一会儿？」戴君澧轻喃著，黑眸亮得惊人。

    他一向很讨厌唐子靡那张脸，不论任何表情，都帅得让人火大，尤其是唇边的那抹弧度－目空一切的轻蔑。但这份傲慢的自信，却让他羡慕得一塌糊涂。

    他彷佛听见唐子靡在喊他，担忧的语气，但他并不想回头确认。

    「结束吧。」是戴君澧清秀的字迹。

    谁能与我，在死寂的禁地狂奔？」

    男人的反应让艾光哭笑不得，他扯了扯嘴角，眼眶瞬间红了。

    见状，唐子靡只有愣愣的傻笑著：「唔，当

    男人走到沙发边坐下後，便慵懒的往他肩上一靠：「你不在，我睡不著。」

    唐子靡睡得很不安稳。梦中闪过许多画面，光怪陆离的影像，但他一个也没看清，只觉得沉重的压迫感不断加诸在他身上。於是，他使尽力气、猛然睁开眼睛，才终於跳脱梦魇。

    看见对方的反应，李鸥也不想再多说了。

    「以後不准趁我睡著的时候到处乱跑，我会生气的。」唐子靡靠在他颈边嘟嚷著，撒娇的语气。

    沉默了许久，戴君澧才开口：「有舍才有得啊……」他无奈的轻笑著，「况且，靡靡已经为我舍弃太多，包括想要却不敢要的。」

    这种差距，无关乎文学造诣，而是相处。

    「我还能去哪儿？」他轻叹口气，忽然伸手拥住了唐子靡：「……我只有你了。」

    但事到如今，自卑或自负，都无关紧要了……艾光笑了笑，声音却抖颤著：「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看到你这张惹人厌的脸了。」语毕，便快步离开。

    房间里只回盪著他嘶哑的嗓音，并没有人回应。他又唤了一声，确定真的没人在家，才费力的起身。他转过脸，才发现一张压在床头灯下的纸条。

    听见他幼稚的发言，戴君澧不禁苦笑。

    「……你只是个自大狂，凭甚麽拥有一切啊？」艾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杂揉了无奈与愤怒。

    只见艾光俊美的脸庞绽开一抹微笑，极诡异的，在秋阳高照的炽热午後，却让人不寒而栗。

    「──好自为之。」他低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伸手拥抱，早已向下沉沦的光辉

    他将步伐拉得很大，刻意忽视周围的视线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