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麽直接。以前在个案讨论课上提问也是这样,不知道该说你勇往直前呢,还是求知欲太旺盛。不过,你的观察力也是一等一的敏锐……」岛田对眼前的学生做出评语。「生田君,不先坐下来,陪老师说说话吗?」
「我并没有把这些事当作游戏,斗真。把它当作游戏的是你们,华生与夏洛克,不是吗?」岛田露出严肃的表情,「那些人,不过是咎由自取,我是在实践正义。」
斗真感到全身发冷,不自觉地双手交握。「浅间昭夫他……是自杀?」
「所以,是浅间昭夫要你为他的儿子复仇?」
岛田宥次冷笑著,表情有点扭曲。「不,昭夫他拜托我的另有其事。英知转院之後,没有多久,美枝也过世了。昭夫他已经把店铺都卖了,还是没有足够的钱办美枝的丧葬事宜。我那时候借了他一笔钱,他哭著说将来肯定会还的……没想到,下一次我再接到昭夫的消息时,他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接到浅间昭夫的生前最後一封信,不过,那封信我立刻就烧掉了。免得万一保险公司发现,会拒绝给付他的意外身故保险金。」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会联想到,凶手是老师。」斗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那,「是我们握手的时候。」
斗真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快要到达极限值。山下一定在这屋子里,可是,如果他还有行动自由,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来。
岛田宥次跳过了他的问题。「你是什麽时候发现的?」
「……我透过同学拿到了浅间英知的病历。」斗真看著他说。「里面附了他转院前的资料,包括车祸鉴识的附件。鉴定意见书上面盖的是坂前法医的用印,但是,我记得,坂前老师在那段时间请了病假。」
「噢?」老法医挑起眉,似乎感到惊讶。「我想你只是不愿意相信吧。我已经给了你够多提示了。」
「实践正义?包括杀死中岛明和渡边家的小孩?」斗真不可置信地看著岛田宥次。
「看来,你的记忆力和观察力一样出色。」岛田宥次再度笑了。「坂前那家伙自从去滑雪摔断了腿,伤了骨头,就老是想著要偷懒。他又不愿意再请病假,就直接让我帮他代班。」
「从小看他长大,我很清楚,英知他本x" />不坏。」彷佛知道斗真心里所想的事,岛田宥次为浅间英知辩驳著。「这孩子会堕落到那个地步,都是那些女人害的──」
「老师,这不是游戏。」斗真不觉提高了声量。「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岛田又点了点头,继续说:「他是被现实逼到绝境了。只靠做劳力工作,g" />本支应不了英知的长期看护费用;而他又不愿意再开口借钱。於是他自己想出了这个最後的办法──自杀诈领保险金。」
「说说看,你是什麽时候、为什麽开始对我产生怀疑的?」岛田依旧无视他的问题。
「於是我想起来,我在h医院曾经见过一次,叫做渡边雪子的那个女人。」岛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是我陪昭夫去探望英知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也有脸来看他。身上穿著名牌套装,提著要价几十万圆的皮包,一脸无辜的幸福样子。我真後悔那时候帮忙拉住了昭夫,没让他打她。」
「喔……」
「你对他做了什麽?」
「他在哪里?」斗真看著他的老师。
错了。生田斗真想著,就算没有她们,浅间英知也会变成那样的。就是因为身边充满了替他的行为找藉口的人,他的人生才会一步一步恶化,直到无可挽回。
老法医叹了口气。「他们是意外。我对这几个孩子感到抱歉。」
「山下智久呢?」
那恐怕只是作为父亲的片面之辞吧。斗真想这麽说,但说不出口。
斗真无话可说。浅间一家的悲剧,确实很惨。但是,无论如何,以血案进行报复,都是完全搞错了方向。
「那麽,代他向a安养中心托付浅间英知的──」
「山口、大田和橘,是她们让浅间堕落的?」他问。
岛田的声音变得嘶哑:「没有错。是那几个妓女害得英知染上毒瘾,还把所有的钱花在她们和那些药上面。」
斗] 恶魔的游戏 43
不,雪子的确是无辜的。斗真依然没说话。
生田斗真知道,他问的是连续杀人案的事。「……我还没有发现最关键的部分。」
那些女人──岛田或浅间昭夫将浅间英知的悲剧怪罪在渡边雪子头上,生田斗真还能理解,但是,其他人呢?
43.
五楼的恶魔,只在晚上醒来……他们同时想起那。
「那就是浅间昭夫他最後拜托我的事。安养中心的费用,则会g" />据他的遗书由保险公司转给院方。他在信上的最後一句话是:很抱歉,你帮美枝出的那笔钱,这辈子大概是没办法还给你了。」
「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