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她“需要”。
她被囚禁在这处府邸之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将被无处不在的眼睛监视,并直接报告给边察。他则完全按照他的个人意愿来c控她、左右她。
问题绝不出在这里。顾双习离开餐厅、穿过门洞,一直走到室外的花园里。她沿着围墙墙根,慢慢地散着步。府邸自带一座漂亮又jg致的花园,一年四季总绿草如茵、繁花如织。顾双习深知,为维持这一景象,须得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
想她?顾双习把听筒放回原位,垂眸啜饮了一口热茶。想她什么呢?明明他们早上才刚刚分开,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她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好“思念”的。
可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感到不开心。自穿越以来,她便没过过什么“苦日子”,边察在物质层面从未短缺过她,尽心尽力地给她最好的。
正巧管家敲门进来,询问她是否要布置午饭。顾双习点头称好,起身跟着管家离开书房。中午只她一人吃饭,厨房仍不敢怠慢,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她喜欢的菜se,将数枚菜碟济济地摆满一桌。
“顾双习”出现在他身边之前,边察的风评并不好。人们不是质疑他作为皇帝的治国水准,而是对他的私生活作风颇有微词。他尚未结婚,却一直都不是单身状态,身畔的
但顾双习不在乎。边察不会强迫她必须吃完一定分量的饭菜,他只会要求厨房多做她ai吃的食物。他总认为她太瘦、要多吃点,好似当真浑然不觉,不明白她毫无食yu的真正原因。
主厨鞠躬应是,又略显忡忡地望向她,yu言又止。顾双习知道主厨在顾忌着什么,淡淡道了一句“我会和阁下说的”,主厨方眉开眼笑地道了谢,安静退下。
她接过听筒,先叫了一声“边察”,彼方立刻回应她:“双习,吃过午饭了吧?饭菜合口味吗?”
顾双习不觉蹙眉,唤来主厨:“下次我一个人吃饭,没必要做这么多菜,太浪费。”
目睹着她摊开毯子、盖在了大腿上,佣人这才退下。
边察满以为已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款款的好ai人,待她的一言一行,皆为凸显这个人设而用力过猛。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且不介意为这个目标牺牲一切。
电话那头的边察显然为她的允诺感到高兴,先是说了句“好”,又在不得不挂断之前,紧跟着补上一句:“我想你。”
明的、饱含珍重的么?可边察待她,似乎只有自以为是的强迫、随心所yu的索求。他们的关系向来以他的心意为主宰,他想要她,于是事便成了。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不识趣地提起,便只能闷头学着他的笔触,把那几个字描摹了一遍又一遍。边察像觉得满足,紧抱住她的腰身,将亲吻从她的耳后一路蜿蜒至脊柱,指尖推拉下她身侧的拉链,手掌探进去廓住她的shangru。那天的汉字学习到此为止,他更想要把她生拆入腹。
“我想去的,我会好好准备的。”顾双习如是说。
顾双习在书房里,把那本书翻到最后。今天的过程异常顺利,没有遇上晦涩难懂的陌生字眼。她已能大概理解书本剧情与人物动机,并尝试共情角se。只是过后,大脑便浮起一重疲惫感,像运转过度,急需休憩。
佣人的双手在身前绞成一个紧张的手势,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与眼。顾双习不愿刁难她,只得说声“知道了,谢谢你”。
当她作饭后散步时,仍有不少佣人正在园圃间忙碌着。明明他们都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顾双习却总能感觉到,有目光在她身上拂掠而过。她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一路走进花丛深处,坐在了小径尽头的一处木质秋千上。很快便有佣人小跑着赶来,为她递上一方薄毯。
下午,顾双习在起居室里坐了一个钟头,将上回剩下的半幅拼图补全。当她将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管家带着电话进来,告知她是阁下的来电。
边察只好先交代要紧事:“双习,晚上有边锦的生日宴会,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司机会来接你的。”言罢,口吻忽然变得试探,“你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了。”
“此处y凉,小姐如果要坐下来歇会儿,还是盖层毯子保暖b较好。”
顾双习一一作答。她声线温柔、口吻沉稳,显露出顺从温和的底se,这份温驯态度成功取悦了边察。只听得他的口气愈发地黏腻,缠着她问她:今天做了什么?有好好看完那本书吗?有没有想我?顾双习将听筒夹在肩膀与脑袋间,手腾空出来端茶,漫不经心地敷衍着他。他还要再问,身畔的秘书便出声提醒他,下一场会议马上开始了。
她只是因为过得不快乐,方食不下咽。
顾双习看着这满桌佳肴,食yu却缺缺,简单吃了几样菜、扒拉罢半碗米饭,便示意侍nv来收拾桌子。侍nv显得格外不安,将盘碟碗筷俱收拢端走,顾双习知道她将会向边察报告,说些“小姐今天吃得极少”之类的话——
原来她的不快乐,是来自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