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
“啊,我看到了!”唐澜转了个弯就看到一家酒店的霓
唐澜站起身来背了包,抱了一把还没回过神来的胖老太太,说了一声”妈,我走了”就拉开门离开刚回来不久的家,投入夜色之中,在红色的喜庆里,唐澜走在路上,寒风猎猎吹的人冷到骨子里。
唐澜拿过边上的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来放在茶几上,看唐澜这阵势唐爸的眼角就吊起来,面容威严,怀里的小孩儿也安静了。
“刚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想找人安慰一下。”
“回来了,怎麽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衣服也不穿多点,这样冻坏了怎麽办?”老太太压低声音,一遍遍地上下打量著唐澜,怜爱又有些责怪。
唐澜几经挣扎,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屁股已经没有知觉了,冻僵的脚趾在冰冷的鞋里艰难地蜷缩伸展了几下。
唐澜抿著唇,眼眶泛红,却还是说不出什麽,三年没有回来的家里,愧疚瞬间将他击倒。
只是坚持这麽久,他不想就这麽放弃……还有魏子博在等著他。
唐澜摇摇头,唐爸口中问的是唐澜正儿八经的初恋,可最终还是轰轰烈烈地夭折了,唐妈舒了一口气,拍著唐澜的手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待几天。”
“再跑快些。”
唐澜不知道走了多久,回身望去的时候,那片灯火已经不见了,家家闭户的街上冷清无人,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唐澜却无心接听,坐在马路牙子上看著漆黑的夜空中烟火不断绽放。
魏子博听著唐澜急促规律的呼吸声,窗外漆黑一片,霓虹都暗淡无光,唐澜气喘吁吁道:
“你在哪儿?”魏子博拧著眉,唐澜那边听起来很是空旷,还有呼呼的风声。
那小孩儿是唐澜姐姐唐波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唐澜却是第一次见面,在电话里唐澜有听他姐姐说小侄子长得和他小时候很像,唐爸很是疼爱。
唐妈一下子愣住了,茫然地望著唐澜,瞬间苍老了,就像当年起初听到唐澜喜欢男人的消息一样,无从面对。唐爸气得直哆嗦,抄起茶几上的钱恨恨掷到唐澜身上,指著门口道:
“不要,好冷。”唐澜牙齿打颤著,脸颊的肌都快硬了。
“我站起来了。”
“听话,先站起来,找个地方,不然真的会生病。”魏子博耐心说著。
“喂,是我。”唐澜的牙齿间打著颤,抱著双腿把自己尽量地缩成一团坐在马路牙子上打著电话。
唐澜一手拿著手机放在耳边,一手勒紧自己的大衣,跑起来气息不稳,背上的大包来左右颠簸,冷风像冰刀割在脸上,被冻僵的皮肤下却是开始热起来,却更加不好受,冰冷的空气直灌进中,可觉得痛快,心中的沉郁的情绪都被冻结。
唐澜也不想这样,在踏入家门之前,他都不敢设想会发生什麽,但万万没意料到的是他自己走出那个期盼已久的家门。几乎是一瞬间的冲动,唐澜下了决定,家里他不能再待下去,那种陈旧的温暖,太容易沦陷,让他禁不住想伪装。
老太太赶紧打圆场,藉问著唐澜路上的事把唐澜拉到客厅沙发坐下,气氛比唐澜想像中的好了许多,唐爸从卧室里牵出一个粉嫩的小孩儿,带著兔耳的针织帽子的小孩儿有些好奇地看著唐澜,却缩在唐爸怀里不愿意出来。
“咦,我这边下雪了。”
“是谁啊?”卧房里传来深沉有力的声音,老太太有些紧张地抓著唐澜的大衣,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是健民带著小波回来了吗?”
“爸妈,我又重新找个人,挺好的。”
“爸,是我。”唐澜缩缩肩膀,有些懦弱的样子让唐爸不禁皱了眉。
魏子博想骂唐澜笨蛋来著,但想唐澜心里应该不好过,就放低声音温柔道:“先找个地方住下,小心冻著了。”
唐妈到底还顾及著什麽,没多问,要先到厨房给唐澜去下碗面去,唐爸却忍不住了,直接问道:“你跟那个男人还有联系吗?”
唐妈拉著唐澜的手关心不断,虽然有些从女儿那儿也知道一些唐澜的近况,但要从唐澜口中听到才真的踏实一些。客厅里气氛有些怪异,都是唐妈再提问和叮嘱,唐澜低声回答,唐澜的小侄子和唐爸依依呀呀地说著什麽。
出来的唐爸看著唐澜愣了片刻,眼中立马带上严厉,绷著一张脸不怒而威。
“知道了。”魏子博说得倒轻巧,唐澜却跑得要去了半条命,腿脚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唐爸对唐澜的工作不是很满意,撇开学历不说,找个稳定的工作都有些保障,但碍著唐妈的面子,唐爸就一直憋著不说话,逗著怀里的小外孙。
“可是这边店都关门了,我要冻死了……”唐澜说得好不委屈,难得和魏子博腻味,小身板颤颤巍巍,机械地扭著头在街上四处看看。
“滚,给我滚!”
“想想什麽地方会有地方住宿”,魏子博给唐澜下著命令,“然後跑起来,会暖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