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1）

能说些什么。一切早就脱离了掌控和预料，老天若真要覆灭六界他也无话可说，只能尽力。

    花千骨看着轻水，哦，这些日子她都已经快忘了这个人，这个她曾经视为好友的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糖宝，你应该恨的人是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了。”

    随着花千骨的愤恨与怨恨，天地仿佛都打了个寒战，雨大的几乎要刺穿每个人周身的结界。

    “嗯，是啊。都是你的错，你怎么能不爱轻水呢？

    “护我周全？你做的到吗？”她嗤笑，未等他答话，她摸了摸脸，满意的看到白子画更加苍白的脸，笑容更加嘲讽：“我没了妖神之力就是废人一个，连吃饭喝水都要人照顾，那和杀我有分别吗？”

    白子画侧身望着波涛翻滚的大海，沉声道：“有，我会在你身边。”?

    轻水不可置信，她眼泪流下来。

    轻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她真的没有那么想过，可是她如果那样做了，等于印证小骨的话，说明她的心机。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我的好友，所以你不会背叛我？然后呢？糖宝怎么死的？”花千骨反问：“再说，我说的有错吗？”

    花千骨失望的摇头笑笑，随后低头，原来他竟然真的这样笃定，所以，奉上神器，奉上力量，奉上一切给她，只因为他笃定自己不能伤人。

    但是，如果可以，还是尽可能避免玉石俱焚的可能。

    “然后关我到死？”花千骨冷笑。

    她没有回头，却知道是墨冰仙。

    仙界的人之所以敢这样大着胆子来送死，就是因为白子画告诉他们，如果自己要想杀他们，最先毁灭的会是自己。神之躯虽是承载妖神之力最完美的容器，却也是最有效的制约。他们之前都被吓坏，竟然都忽略了这个可能。

    “我会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她主动交出妖力，然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伴着她，哪怕囚禁千年万年，总有一天能偿清彼此的罪过。

    轻水没有隐瞒的把一切都告知于他，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花千骨成为妖神的直接原因，竟是由自己而起。愧疚、心疼，从来他都没有在她身边陪伴，没机会为她赴汤蹈火，瑶池宴上杀阡陌和东方彧卿之后，他知道自己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糖宝的死，他甚至再没有脸去见她，也没办法再面对轻水。可是，终究，也做不到埋怨。一个人伤害了你爱的人，而原因只是因为她爱你。那么最无法被原谅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一个身影上前，却是轻水。形容苍白消瘦，眼神空洞迷离，短短两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鬓间竟有几丝灰白，完全不复往日明丽神采。

    花千骨挑眉，还点点头。

    呵，哈哈

    白子画眼神带着怜悯：“凭你根本就没办法杀人。小骨，你是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就像太阳没办法从西边升起。杀戮只会给你带来疯狂和痛苦，亲手杀十一已让你无法忍受，没毁灭六界前你的神格会率先崩溃，再无法承受妖神之力。何苦弄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她发现，她每次以为自己对他已经足够冷酷的揣测以后，他总有办法突破她的下限。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平添死伤了，随我回长留海底吧。”白子画轻叹口气，仙界之人虽有不满，但是也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哪怕六界的人都在这里，要击溃妖神的把握也不到一层，风险虽不得不冒，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真伟大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有心机啊！我如果杀了你，你是为了天下而牺牲的人，所有人都会传颂你的功德，我如果不杀你，你也是天下赞颂的敢于承担错误的人。真是好名声都让你占了，我就是个恶毒，没有度量的坏人。”

    她心头一阵回暖。

    花千骨冷笑：“继续负责看守我么？谢谢，我、不、稀、罕。说吧，这么大阵仗站在这里，有什么倚仗，直说了便是。”

    年少的承诺，执着的相守。看似美好，却是无情。

    “小骨，你”轻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你怎么你明知道”?

    “接下来你是不是在哭一场证明你不是那样的人？然后扑回心上人怀里解释？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做，我看凡间那些女子都是这样争宠的。套路还不错。”

    忽然，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仿佛安慰一般。

    玉石俱焚？逼她到如此玉石俱焚地步的人，究竟是谁？这一副笃定的口气，为什么这么让人怨恨？

    “小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轻水。”轩辕朗看不过去，上前开口。

    轩辕朗欲上前，最终却又收回了步子，双拳紧握，不发一语，只是眼神痛苦而挣扎的望着二人。他也沧桑了许多，却依旧威武不凡，虽身处千年不遇的乱世，内忧外患，妖魔横行，却始终励精图治。这些年，他除妖魔、平内乱，一次次救万民于水火灾荒，是难得的明君，却始终从未纳一妃一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