脯上,从绑腿上抽出尖刀,对着那突厥兵,目眦欲裂:“你们这群畜生。”
那突厥兵挣扎不动。
徐子墨踩得用力:“那是个孕妇啊,你们怎么狠得下心,畜生。”
“要要是你们赢了”,那突厥兵咳嗽了两声,偏头吐出一口血,急促地喘着气,艰难冷笑道,“你们也会这么对我们我,我的姐姐,就是被你们大周人糟蹋的”
徐子墨胸口愤然。
但他是对的。
每次出战,他对约束手下,规定不得欺压平民。但他知道别的将军会为了激励士气,让底下兵士这样做。而他管不了。
那突厥兵咳咳两声,大笑着吐血:“今天,我给家里人报仇了”说完,伤重死了。
徐子墨无言。
他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无力地滑着,蹲了下去。
徐子青坐到他旁边,递给他一个酒瓶:“从突厥兵手里拿的。喝一点吧,会好受一点。”
徐子墨接过,一口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才望着天空,苦笑:“大哥,你说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这里有四个大周人,三个突厥人。外面是突厥人赢了,这里是大周人赢了。可双方都损失惨重,有什么意义?”
“到底有什么意义。”
徐子青不说话,只是朝他举起了酒瓶:“敬和平。”
“敬和平。”徐子墨也举了一下酒瓶,将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站起身,将空酒瓶啪地砸在墙上。
徐子青也将酒饮尽了。
“回去。”他说,“我们回去,我要看看赤鲁这回到底准备怎么说。”
他们一路回了家。
一路走来,热闹城镇皆成了断堵残垣。六街三市,十里画廊,锦绣河畔,铺满了死尸。青楼楚馆,酒肆勾栏,茶馆客栈,全部被洗劫一空,一地狼藉。
许多地方还燃着腾腾大火。几个突厥兵拿着火把哈哈大笑,然而转瞬被房子里冲出来的火人刺穿了胸脯。
地狱。
这是人间地狱。
徐子墨一路看见许多熟面孔。
前日刚刚得了孙子的茶馆老板,倒在当街,当胸一刀,全身被搜刮得干净。他的身边横七竖八还倒着几个年轻人,大抵是他的儿女后辈。最旁边一个跑的略远些的女子伏在地上,以保护着孩子的姿势死去。
她怀里的孩子才一个多月,亦已断了气。
是个漂亮的男孩。
徐子墨如在烈狱中穿行而过。
一路回到家,正好碰见了一个突厥兵守在门口,见他二人回来,递给他们一封信。徐子墨接了信,果然是赤鲁的。那突厥兵见接了信,就走了,想必得过命令,未曾多说一句。
徐子墨拆开信。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雪白信纸上顿时留下一个血手印。
信很长。
赤鲁的亲笔字迹。
赤鲁并未对徐子墨显得幼稚的想法简单的批驳,而是细细说明了他的缘由。
他说,当年徐子墨的攻防图是当今皇帝,原来的三皇子给他的。当初三皇子和他做了个交易。他扶植三皇子上位。三皇子给他攻防图,并在登基后,将北疆几城割让给他,并给他黄金五万两。
但是三皇子没有守诺。
北疆军一直蠢蠢欲动。
为夺取先机,他向北疆发起进攻了。
原本他只是想讨回他应得的利益。但是,渐渐在攻打中,突厥军如狂飙突进的速度占领了半个北疆。他才发现现在的大周已经是一推既倒,既无良将,又无精兵,就如拔了牙齿的纸老虎。打得太轻松了。
他说,原本他只是想要将突厥安稳地发展下去,但是现在的情形,他却想要整个大周。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这一役,拿下整个大周,我便是突厥的千古功臣,会被后代千古传诵,成为一代伟人。”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我要成为大突厥王朝的开国皇帝。”
徐子墨放下信,胸中万千情绪翻滚,咸甜苦辣皆有,最后只化作长长的一叹。也不知是叹赤鲁,还是叹当今圣上,亦或是叹他自己。
他将信递给徐子青:“赤鲁的回信。大哥,你也看看。”
他久久无言。
徐子青看完:“人的野心是永远贪婪的恶兽。”
徐子墨道:“永无止尽。”
徐子青道:“人和野兽有时无甚区别。”
“是我太糊涂了。”徐子墨逼迫自己,将那封信一字一句又看了一遍,摇头笑着自己,“我太相信人性了。”
徐子青看向他。
“约束野兽的。”徐子墨长长呼出一口气,盯着头顶亘古不变的满天星辰,目光坚定锋利起来,“只有锋利的刀和剑。同样,能遏制战争野心的,不会是鲜花和良药,而是血一样疼的教训和头顶的大刀。”
他望向徐子青说:“大哥,我要打仗。”
“打一场为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