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他的道行太浅。
他看着两盆还在冒热气的水和旁边的一块小帕子,拿手进去翻搅了两下。
手倒是洗好了。。。
薛斐头一回傻楞地站在原地许久,左右瞧瞧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这个手。
于是等水凉了薛斐连衣服都没脱下一件来。
过了会儿门口传来齐折询问的声音:“水还够吗?我又烧了一些。”
“唔——”薛斐支吾着:“这个。。。”
随后还是无奈地走到拉开门,带着丝和自己赌气的意味:“不洗了。”
齐折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薛斐,问道:“怎么了吗?“
不仅没洗成,反而更觉闷热的薛斐有些气恼:“突然想去瞧瞧我的花。”
心下讨厌这破地方又埋怨起自己来的薛斐绕去后屋,走到角落一看却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他那竹篓里乱放塞揉成一团的衣服已经仔细地叠好放置好,随意摊着的书经笔墨也对整齐地码在椅子上。旁边又多了一个小板凳,他的发带簪子一样样地平摊在上边儿。
薛斐抬起那把矮脚椅子,把上面的书册一窝蜂地往竹篓子里倒,又哼哧地把那椅子往外搬。
一口气提到牡丹花圃边上,薛斐开始坐着观察这些顶好的花儿。先是数数有多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识些个颜色和品种,再十分操心地细瞧有没有漏剪的枝叶杂草。
微风带着竹香从身后飘来,时不时地拂遍全身,吹起发丝又扬起衣角。
齐折一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当真是比绢布上画得还教人心醉。
薛斐随意的一抬头看见齐折傻楞地站在原地,意识到薛斐在看他之后又猛地一个转身,往回走了。
薛斐不明所以,不过也不在意。没一会儿齐折左手拿着一张长板凳,右手端着一个瓷碗朝着走来。
齐折把长板凳放在薛斐侧面,来回又陆续走了几趟,这才把那板凳给放满。
放了些还冒着热气的红枣糯米糕和红薯干,还有几盘子的核桃和香榧,最边上还摆着一杯茶。
他拿手捋了一下头发,显得有些拘谨:“先随便吃点东西垫着,晚饭还有好一会儿呢。“
薛斐看他这样暗自好笑:“这也太多了,我哪里吃得下。不过劳烦齐大哥费心了。“
齐折低头笑笑:“没事的,我等会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薛斐点头应和,伸手拿起放在边上的那杯茶,盛放的容器是一个不宽却长的竹杯子,在底部还能摸到一个竹节。再定睛一看,泡得原来不是茶,而是晒干的牡丹花和莲心。
齐折转头刚走却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吸气声,虽然声音不大可到底是不太放心的。
转身一看薛斐的指间正往外冒血珠子,齐折一看就慌神了,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
还是薛斐反应极快地抽了出来,随后毫不在意地将食指放在嘴边吸吮,无奈说道:“不碍事的,就是不小心被毛边刺了一下。“
齐折有些脸红,许是因为刚才碰到了薛斐的手,呐呐说道:“嗯。。。“
他伸手把那竹杯子细致地看了一遍,顺着毛刺理了一圈之后才又放到那张长板凳上。
“那我走了。。。”话说完之后是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薛斐有些狐疑,不过也还是没放在心上。
糯米红枣糕做成梅花形状,中间还放了一颗大红枣点缀。洁白的梅花配上鲜红的红枣,朴素寡淡里还带着丝别致。他戳了戳还冒着香气的糯米糕,先是把中间那颗大枣扣下来,再是有些怀疑的扯了一小瓣“梅花”。
香甜松软,还带着丝甜酒味儿,入口是绵软和清香,出乎意料地和酒楼厨子做的有些差别。
不过薛斐连吃两个之后就觉得有些腻,可那盘子里却层层叠叠地放了十来个,于是百般无聊地将上面的红枣全扣下来了。
可是又再吃了几个之后又嫌弃这枣太甜,于是就把剩下的悉数又放了上去,就是看上去不太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