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晓云吓了一跳,说:“什么这样的人?你是说秦卿吗?”
“爸爸,你不喜欢他?”穆晓云几乎是可怜兮兮地说。
尽管穆晓云满腹狐疑,只觉得事情之顺利,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穆爸爸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
袁美笑道:“我倒是跟我家这小子沟通好了的。谁知道他动作这样慢,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如。”
“晓云你这孩子也是的,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袁美来到跟我们一说,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干妈当初跟我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看着果然好,我们也不是那等讲究门第的人,既然秦卿喜欢你。我想着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干脆就趁着现在把事情定下来。不知道你父母是否乐意。”
袁美跟穆晓云父母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袁美笑道:“我这次来,是正式上门,为我们秦卿提亲的。”
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
父亲的话,殷殷入耳。
两个女人叽里呱啦地,聊得也算投契。袁美为人和蔼可亲,而且跟沉默寡言的儿子不一样,非常健谈,只要不想到她身后那显赫的势力,就跟个邻居阿姨没分别。
“晓云。”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要强的女孩子,对自己的未来,也很清楚的把握。但是,爸爸身为过来人,不得不跟你说一句,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如果这一次选择不当,日后造成什么不幸,爸妈当然会帮助你,却不能完全挽救你。”
和喜滋滋的妈妈不一样,穆晓云的爸爸,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穆爸爸见穆晓云怔怔地,不言不语,又继续说:“而秦卿的家庭。老实说,你嫁进去容易,要再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如果你是为了一些女孩子的虚荣心——我知道,你们宿舍的几个女孩子,都很出色,也都找到了很好的归宿。万一,万一你不是出于自己内心真正的需要和欣赏,去爱你的丈夫。只是为了在旁人面前扬眉吐气,而勉强结婚,那么,以后这段婚姻,多半会给你带来不幸。”
自从
穆妈妈笑着说:“是你太客气了。孩子们的事,应该让孩子自己来说。”
来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穆爸爸就皱起了眉头。比起思维简单的穆妈妈,他思考的事情显然要多得多。
喝了几口汤,穆晓云开始没话找话。袁美笑道:“来这里是有正经事要办,可不是出差。”
——然而,穆晓云深知,袁美跟普通人家的阿姨,差别大了去了!
大脑中一片白茫茫,耳边只听到自己母亲说:“秦卿是个好孩子,又是晓云喜欢的。我们怎么会不乐意呢。不过老实说,我也被吓了一跳。都怪晓云,嘴巴太严实了!早跟我们说,做个心理准备也好啊。”
穆晓云差点被汤噎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穆晓云父母流露出一种夹杂着惊喜和难过的奇异表情。聪明如穆晓云,一时之间却也理解不了父母的意思。
穆晓云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她结结巴巴地说:“提提提提提亲亲亲亲?!”
“晓云也来了,最近工作辛苦,看你整个人都瘦了呢。”袁美开口道,“来来来,先坐,吃东西。”
穆爸爸拿出一支烟来,只是叼上,却并不点火——他正在戒烟。说话的语气,却跟平日的散漫懒惰大相庭径,反而显得少有地严肃。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而那时候的穆晓云,只是在他开口问第一句:“你喜欢孙景炀吗?”的时候,就不耐烦地甩过头说“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掉头跑了,后面父亲的分析,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
“不是不喜欢。老实说,他的为人行事,我们下午也打电话给连凯家里,了解到一些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晓云,你知道他是什么个家庭吗?爸爸担心的,是你不够喜欢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看上个这样的人?”
爸爸打了个眼色给她,穆晓云会意,跟着爸爸一前一后走到走廊上来。
她闹不清袁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含含糊糊地答应下来,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功夫把手指上的戒指褪下来放进了裤兜里。
“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拜访你父母的。”
穆晓云听她话里有话,不由得一怔。
“袁阿姨这次来s市,是出差吗?”
她唤来侍者,端上汤。穆晓云注意到,上次在袁美身边影子一样带着的警卫员们,这次一个都没有。
她也吃不下去了,擦擦嘴巴说:“阿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呢?有什么事要我来办吗?”
而这三个老人,现在笑得仨狐狸一样,看着穆晓云和秦卿。
那一瞬间,穆晓云竟然有些怀疑秦卿到底是不是袁美亲生的。
袁美竟然可以这样毫无芥蒂地,就接受一个无权无势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