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多久厨房出来一片笑声,有姜妈妈的,还有年轻女子的。姜润和程载说了一会儿话,一起端着肉串出来。
“你会吗?”姜润质疑地看着裴泽阳的手上功夫。
刚刚拿来做实验的一根玉米被烤得乌漆墨黑看不出本来的形状。而且裴泽阳羽绒服的袖口被烫了一个大洞,白白的羽绒从里面漏出来。
“要不程载你来?”
裴泽阳乖乖让贤,主要是想跟姜润到一边去坐享其成。
程载也是个一年次的老厨师了,有老婆做帮手,动作更麻利。姜妈妈对小芝赞不绝口,偶尔瞥一眼裴泽阳,像是在说:你要是也这么能干就好了。算了,无所谓。
姜妈妈的院子里有一些藤椅,专供给vip旅游团,这会儿他们一人霸占一个,手里都端着烤肉。
中午的阳光很好很好,好到让人想在这日光下安睡。也许是经历过太久的暴雪,这阳光变得尤为珍贵。姜润和裴泽阳的感情也一样。
程载早在上个月就知道裴泽阳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有所好转,但没想到好得如此之快,裴泽阳放纵地吃着笑着的样子,仿佛还是上个世纪的事。姜润一声不吭地吃着肉,程载冷不丁伸过头来问:“和好了?”
姜润“嗯”了一声,却又像不甘心地摇摇头:“可能。”
他原以为裴泽阳没听到,但裴泽阳却听得很仔细,不服气地凑过来搂住姜润的肩膀,眼里流露出久违的邪肆笑容:“可能?可能?”
“哈哈哈。”程载忍不住想笑,回过头来也搂住小芝:“你看他们。”
“两个人这么大了还跟过家家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妈妈一句补刀,让众人陷入了一片朗朗笑声。
裴泽阳拉住姜润的手,对方一缩,他又不依不饶地扣住。侧身看着他,抿唇轻笑:“真好。”
不知为何,姜润的脸颊这会儿却是热红了。心里扑通扑通一下下的,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热度。
“马上开春了。”姜妈妈忽然说。
“是啊开春了。”裴泽阳依旧那样温润地笑。
二十三岁之前的姜润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会遇见这样一个让他哭让他笑,让他累让他疼的人,而且是个男人。这个人在被他伤过刺过之后,又重新披金带甲站在他面前,这是一件多么奇妙、感动、又让人感叹命运的事啊。
这是一个严寒的冬天,却也是温暖的冬天,有母亲,有朋友,有裴泽阳。之前经历的一切刺骨的冰冷都无所谓了。姜润也紧了紧裴泽阳的手,心里多了几分肯定,眼前的人,是要走一辈子的人。
姜润动容地看着裴泽阳,也笑了。
这个笑容化解了裴泽阳和他之间的所有问题。从十八年前见过的第一眼,到这个冬日重新牵手,中间横亘的任何问题统统都消失了。他们不用再去考虑工作和业绩,道德和法则,以及那两个混账一样的父亲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只剩重新开始,和心与心的无比贴近。
“吃吧。吃完叫你插翅难飞。”
裴泽阳用铁签穿了两个鸡翅膀搁在姜润面前,幼稚地挑逗着他。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那一人一个行不行?”
“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姜润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他真讨厌裴泽阳破坏气氛的样子。
程载倒是识趣地把鸡翅接过来,对小芝:“得,咱们吃,吃完咱俩插翅难飞。”
“噗……”
姜润笑出来,踢了裴泽阳凳子一脚:“亏你想得出来!”
裴泽阳则是眼疾手快扣住姜润的脚:“叫你赤脚难逃!”
“……”
又是一阵清朗的笑声。
姜妈妈的小院子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但大家都知道,以后这间不起眼的院子,将一直这么热闹下去。
有爱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人生也是这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