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序</h1>
一……二……三……
阿阿--已經只剩下三個麵包了嗎?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只剩下我一個了阿……明明昨天還有八個人在周圍歡聲笑語的交談的……
末世已經到來一個月了,這期間方聿千已經熟悉了末世的規則。
第一重要的是命,第二重要的是武器,第三重要的是水,第四重要的是食物,至於其他則都可忽略不計,甚至包涵別人的性命。
這次與她一同行動的人是在上禮拜相遇的,他們擁有的資源充足,而且人數也足夠,前進方向也正好是與她一樣的南方基地,但差只差在,他們完全沒打算讓她活到最後就是了。
遇上他們之前,方聿千是和父母與鄰居所組成的小團體前行的,但在遇到大波屍潮後,為了開出條生路,他們每個人都非死及傷,除了被保護在中間、最小的自己外。
被喪屍傷到所代表的意義每個人都清楚,其中他的父母雖然沒有死亡,但身上也都被咬了好幾口,方聿千被他們抱在懷中訴說遺言時,還對父母即將離開她的事實,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真實感。
但就在父母把自己推開後,她坐在地板上,親眼看著剛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同伴們舉起了槍,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板機--
一切只在一瞬間發生而已,但是在方聿千的腦中,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幾聲整齊劃一的槍響,與同時在地上綻放出來的斑駁紅花。
才15歲的她,雖然腦袋還沒回過神,但是淚珠卻已經流下了臉頰,手臂也不自覺的往前伸直著,彷彿那雙顫抖著的手只要再伸出一次,熟悉的那兩雙手就會緊握住她,帶給她繼續沉溺在夢中的溫暖。
因為雙腿發軟無法行動,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倒去,伸出去的手卻碰到了溫熱的液體。她抬起手,看到了手上的殷紅後,拚命的用另一隻手擦拭著,反而弄得兩手都是血污,再在身體上擦了擦,卻也無法完全擦掉這兩手的紅色,反而弄得衣服也染上了血色。
失神的看了看後,她果斷的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從裝滿物資的車中拿出所剩不多的水,把手上的血污洗掉後,她隨手穿了件衣服,接著頭也不回的逃了。
也許是因為想把那一切忘了,也許她只是太過軟弱不想承認事實,但是她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不逃,她會瘋掉。
也不知手無寸鐵、腦子混亂的她到底為什麼有那麼好的運氣,居然在跑了三小時後遇到了另一群人,也就是昨天還和她待在一起的八人。
他們面上好心的收留她,卻在每次有喪屍出現時,要求方聿千做誘餌來吸引喪屍的注意力,迫於八位成年人與生存的壓力,她在生死交界中一次次的活了下來。
今天早上出發不久,在搜刮一家超市時,從超市內部湧出了多隻喪屍,他們再次要求了方聿千去當誘餌,但方聿千了解,她這一去面對這麼多喪屍,是不可能活命了。
於是她表面上答應了他們,卻把喪屍全都引到了他們身上。
此時她正在那些人的車上,使用了這一個禮拜內從他們身上偷到的鑰匙發動了車子,依著自己腦中看過的駕駛方式往前疾行著,幸好這條路寬大並沒有障礙物,對於這個只憑著一時衝動就自己開車的15歲女孩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大困難。
但也許是她的好運用完了吧!她在往前開了三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顯然是沒有油了。
她不斷踩著油門,但已經沒油的車子哪能開得動,少女的踩踏一下比一下用力,最後她握緊拳頭,憤恨的往方向盤上砸了過去。
隨後她往後躺倒在椅背上,往著漫天藍空,內心已然放棄了希望。
只靠三個麵包就要從這裡走到南方基地是不可能的,畢竟路途應該還有幾百公里吧!而為了搜刮資源,他們遠離了主要道路到達了這座偏僻的城市,所以有人經過這的機率也不高。
--原來自己快死了嗎?不是餓死就是被喪屍吃掉吧?
方聿千突然覺得心情無比的輕快了起來。
阿阿--太好了!終於可以結束這場噩夢了!只要醒來,爸媽一定還在客廳一起看著晨間新聞,等待著自己與他們一起吃早餐的。對阿!這一切只是個噩夢!
在一個禮拜以來首次的放鬆下,少女的眼皮慢慢下沉,她露出了從父母雙亡以來的第一個笑容,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一小時後,一個大型休旅車停在了她的車子旁。
見裡面躺著一個少女,他們把車窗打碎後,帶著方聿千回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