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賭（一）好朋友

    想著至少先用咖啡因來壓制他的頭痛，他瞥了卓裳裳的腳一眼，皺起眉頭。

    应远的手在半空中剎住，他转过头，在他面前的是裳裳最要好的朋友——高中毕业他短暂交往过的那个女人，「……方梓柔？」

    大学时，应远去德国，裳裳追着她的男友哥哥去了美国，就此分隔两地。

    他們在裳裳去紐約後開始交往，那時應遠也才到德國沒多久，剛失戀、忙著安頓、適應新環境，過得水生火熱之際，還被迫得接受來自女孩沒日沒夜的語音騷擾。

    應遠瞠目，抬起眼看她：「妳以為他真是大聖人？」

    ﹍﹍﹍﹍﹍﹍﹍﹍﹍﹍﹍﹍﹍

    應該是從他們國小剛上學時，她被其他小鬼嘲笑她的名字。

    每个童话都有的灿烂结局，但不会是在这里。

    应远皱眉，人人以为他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殊不知他对大小姐们倒尽胃口，「卓裳人呢？」

    裳裳的那票姊妹，大笑鼓起掌来：「来了来了！大少爷真来救驾了！」

    无关《戒你》的短篇，不知道要放哪里就先放在这里~

    酒吧在五楼，应远一打开包厢的门，浓烈的酒味伴随熏呛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我是故事开始前的分隔线啦啦啦—————

    他们是认识二十多年的朋友。

    「直接到床上去不就好了？反正都要脫。」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现在，立刻过来——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立刻推开正和自己耳鬓斯磨的女人，开车冲到那间饭店。

    当然了，他们始终是朋友。

    「可妳不一樣。」應遠講得很小聲，可表情認真：「卓裳，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她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這種丟臉的事我能拜託誰？」

    包厢里的又哄堂大笑。一道影子从旁边迎上来，应远以为是裳裳，伸手想抓按住她肩膀时，却猛然听见那人说：「应远，你总算来了。」

    她從小就喊姚璞夏哥，比她親兄弟還親近。

    「來嘛來嘛，來做嘛，阿遠……」

    「那你就當成健全的性欲發洩不就行了？」她又開始理直氣壯地說起她那些歪理，「反正我看你剛接電話的時候，鐵定也在女人那裡。」

    拥有能异口同声地说出：「跟他／她？別开玩笑了！」的默契，两个都很叛逆——或许，真的是一点点假设性的或许，就是因为父母的煽动，他俩才会打死不肯交往。拱他们结婚这件事，很快就没大人再提了，因为卓裳裳交了个男友。

    他想激怒她，但卓裳裳卻無動於衷。

    毕业回国后，应远继续过着他荒诞的生活，裳裳依旧成天将她的璞夏哥掛在嘴边。

    卓裳，他總是那麼喊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應遠抱頭蹲下，這傢伙真的是他的劫難。

    就在周六的晚八点半左右，应远接到裳裳的电话。她人在酒吧，和她那票姊妹在一起。

    她大概是一直說服他嘴也痠了，咚咚咚地跑回客廳，跳回沙發上，那個坐姿，要是被父母看見了，肯定會念她坐沒坐樣。

    方梓柔摇头，素雅的珍珠耳坠划出波浪般的摆动，「是我不好。裳裳是为了帮我解围。」

    生疏地唸出那名字时，他便决定要略过那些难堪的寒暄了：「她人呢？又闯祸了？」

    從那時起，他便在所有人面前喊她卓裳。

靠近裳裳，湊在她耳邊悄聲說：「妳一個晚上多少錢？」

    卓裳裳伸手拉他，催促著：「快點啦，來吧。」

    那時的裳裳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快樂，因為她的初戀居然實現了。

    「不要光腳跑來跑去，穿拖鞋。」

    應遠不理她的死纏爛打，逕自走到吧檯的咖啡機，丟了顆膠囊，替自己沖一杯濃縮，毫不客氣倒入滿滿的奶精，胡亂攪了攪，濃郁的咖啡香迅速散溢在整間客廳。

    但也只止于这样。

    「……該死。」

    先是用困惑地眼神歪頭看他，然後甜美的嘴唇勾揚出一抹可愛的笑靨，「免費？」

    「……妳當這是普通的一夜情嗎？」

    「也是，除了我妳哪還有什麼朋友。」他沒察覺自己鬆了口氣。

    「何況，」應遠貿然說出了在這出現有些突兀的名字：「姚璞夏他……」

    卓裳裳咬住唇，下意識地想撇開臉，「哥他才不在意這些的。」

    那温婉的嗓音，仍残留着暖意。

    「什么意思？」应远越过她往后寻找。包厢里的女人他全见过，是裳裳的朋友。除方梓柔外，都是他们这圈里的人。平常在外人

    「……」應遠蹲在地上，維持那姿勢，動也不動，「卓裳，妳老實說，除了我，妳還想拜託誰過嗎？」

    下課時，應遠到操場，把那幾人通通從溜滑梯踹下來。裳裳眼睛哭腫得像兔子一樣，還得拚命拉著他，因為裡面有個是她朋友暗戀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