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惊醒了晨新,就像是偷情被抓了一样窘迫,他穿好衣服,才开门走出去。
伊本不甚随意地穿着宽松的睡袍,发尖甚至还湿湿的,显然就是一副早就习惯了和室友坦诚相见的模样。
“下个月我就不回去了吧,我准备趁放假出去走走。”晨新迫切需要散散心,毕竟那件事才过去三个多月而已,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国面对所有认识的人。
“哦”伊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怎么啦?你想去玩吗?”
“本来想去你们那边看看的,你不说请我吃饭嘛”伊本挠挠头,表情里有点窘迫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愫。晨新对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青年实在是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说不定人家就是想去国内看看,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
“那,下个月我出去旅游,你要和我一块儿吗?我也给你预定一张门票好了。”
这会儿伊本又兴奋地跳起来,“去哪去哪?晨新你是要带我旅游嘛,哎呀那我们会去露营吗,我要买个帐篷吗”
“诶诶诶,现在已经12月了,你要在1月份去雪里露营吗?”
于是大狗狗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晨新,就好像在说,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那好吧,小新你订好票通知我,我睡了,我好困”晨新看着伊本回房间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伊本的追求确实让他觉得很新鲜,许正材从来没有在床下和他说过情话,他自己也没有真的去追求过教授,说到底不过是起于情色的关系,终究是以他落得一身伤痕作为结束。晨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几个月前这里还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也不知道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他甚至想过如果生下那个孩子就退学在家里,安心陪伴小孩和许正材,然而终究没有再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不禁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痴傻,许正材连口头上所谓的承诺都未曾许过给他,一厢情愿就罢了,还是如此低贱。
晨新从不痛恨自己的身份和身体,他不介意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人。他有喜欢的职业,良好的学历,甚至在来了德意志后还接到了这边教授的橄榄枝。只要他顺利混毕业,甚至可以回到这边来工作。怎么看都比在许正材身边战战兢兢做一个妻子来的好。
晨新将手机上打开的界面关掉,不再去想许正材这人,他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正材刚录完新的一期节目,正和台里老张在酒馆小酌。老张还记得许正材收的那个侍人,和他一块儿来过一次台里,眼睛里亮闪闪的,看起来就是好操的人妻模样。
“没想到那孩子胆子这么大,这是丢下家主跑了?”
“也不是他的错,怪我。”谈到晨新,许正材性质并不高,毕竟当初小新远赴他国时,刚刚动了手术,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太好。他拜托了那边的同事多照顾小新一些,不过听同事说,小新并没有向任何人寻求帮助,也没有去约见过心理医生。这倒是让许正材有些担心。
老张并不知道的是,因为许正材的缘故,晨新还被拿掉了子宫。他对许正材的自我批评不置可否,只和他碰杯再喝了些酒。
“那,那小子不回来,你也不再找一个?台里的小生给你介绍一个?”
许正材摇摇头,他不比那些讲着情情爱爱的小青年,也不急着续娶生孩子。这台里的年轻人是挺多,看起来都不如他自己那个好,何况当初是他对不起晨新,如今也是活该。
许正材想得简单,晨新伤心难过甚至是怨恨都是应该的,不过哪有侍人真能抛弃了家主。他家这个是个能干的,不愁离了自己没饭吃,但终究么,侍人心里的那点弯弯道道,总是求个男女相好一辈子的。
只不过许正材没想到的是,他的小侍人,别看在自己跟前乖顺低调,却是个招人喜爱的。哪怕是搁在远远的德意志,也有的是人追求他。而其中,有个叫伊本的小年轻,就正对他的侍人积极追求,想着把人拐回中东去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