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偌大的石室中，灯火明灭，香烟袅袅。房间中央只有一个被素灰色帷幕遮住的木床。半晌，沉沉地帷幕微微一动，传出铁器摩擦的声音。

    石壁后，齿轮转动啮合，一条黝黑的通道缓缓显露。在黑暗里有衣袂反射出些许光点，打破这片沉寂。石门逐渐合拢，房间恢复了之前的寂静，除了多出一个人。

    人踱步走到几案前，拢袖将香炉熄灭。此时，床上传出一阵铁器的摩擦碰撞声。人慢慢褪下外衣，扔在地上，伸手撩开帷幕的一角。

    纱帐后倾泻出湖光潋滟的一池春色，红绡玉体，身姿曼妙，香露沾湿发梢，乌眸蒙着水气。画中人侧卧于床，微微抬头，一愣。旋即惊坐起，腕上的铁拷叮当作响。

    “你是谁？”

    一丝慌乱闪过他的面颊，但很快便归于冷静。

    “不记得了吗？”

    低低的男声响起，似乎带着几份嘲弄。

    画中人眸色一沉。无处可逃的寒风、人声鼎沸的黑市、激动响亮的叫声迅速地从他的脑海中掠过，如同夜幕的电影，使人背后冷汗浮浮。

    “哼，我还以为你被他们灌药了。”

    男人坐上床，扔掉堵住少年嘴巴的布料，冷眼打量着他。

    少年低下头大口喘息，眼角瞥见男人衣服上的银云鎏金纹，那是非大富即大贵之辈才穿戴得起的做工。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抑制住鼻尖的酸涩，昂起脖子，直直盯着男人，说道：“所以，是你花钱买了我？”

    男人伸手按住少年的下巴，少年欲转头，却被男人用力地抓住。男人不管少年眼中露出的讥讽之色，冷漠而坚决地命令道：“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从我买下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死亡的权力，只有我才可以赐予你死的自由。至于你的未来，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变态。”

    少年的左脸很快留下一块红色的掌印。

    “呵，翡翠阁不过如此，还是把你扔回去吧。”

    说罢，男人欲起身。

    少年心下一凉，他很清楚处子若被退回阁将是什么下场。翡翠阁历来拍卖的奴隶都是未开苞的。倘若买家把拍下的拍品“原本”退还，翡翠阁便会把钱悉数返还以示歉意。这是翡翠阁立足黑市的规则。然而那些被退还的拍品将会被命令去伺候那些别人不愿意去接待的顾客，其下场往往是病死或被折磨死。贞洁在黑市的那一锤定音后就变成最大的罪孽。少年没有想到男人竟会如此的果断无情。

    少年不怕死，但他不想被人决定生死。尽管地狱与地狱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但这一刻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向前拽住人的衣角。

    “我错了我错了别把我退回去。”

    男人没有再走开，他停在那里，笑着看少年的反应。

    横下心，少年戴上在翡翠阁学习的面具，低下头，眼睛微抬，视线只停留在人的下巴，红唇吐出软糯的声音：“主人，请惩罚我吧。我是您的。我会好好伺候您的。请享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