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的暗恋

    回忆历历在目，九姑娘恼羞成怒，她完全忘了少年的疤是替她挡了继母挥向她的簪子而造成的，她退了一步，少年擦汗的手僵住了。

    若是他会说话，能再好看一些，他是不是也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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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两年过去，镇上的人都传，府上的夫人虽是继室，可对原配留下的女儿是真好，眼见九姑娘及笄，给她相了一门好亲事不说，连嫁妆都备得齐齐全全。

    根据传承记忆，她必须得升到高境界，才勉强能有自保之力。

    玉青脸色大变，苍白中透出一丝青灰。他僵着身子，颤抖着拉住九姑娘的衣袖，看着她，不停地动着嘴唇，哆哆嗦嗦地用唇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九姑娘话里有刀，刺得玉青千疮百孔。他踉跄几步，面对着九姑娘直直跪下，不知何时就泪流满面。

    九姑娘气得不清，不知是气他死缠烂打，还是气他不顾尊严向她下跪。

    她和玉青相依为命，在那个院落幽闭的府里挣扎求生。从前手无缚鸡之力，吃了不少苦头。

    少年的失落无处宣泄，九姑娘已经站在离他几臂远的地方，语气烦躁又嫌弃，“玉青，你走吧。你本就不是签了死契的家奴，正好省了许多麻烦。你现在就走吧。”

    思及九姑娘穿着艳红的嫁衣对他抿嘴笑的模样，玉青却脸色白了白，心头涌上的自卑和自厌瞬间吞噬了他那些美好幻想。

    只是玉青是凡人之躯，待她脱身恐承不住继母的迁怒，这才想着早早将他送走。却没想到这人死脑筋，叫九姑娘哭笑不得。

    九姑娘出嫁那天，十里红妆，盛况空前。

    （三）

    九姑娘不会嫁给他的，没人会愿意嫁给他的。他的本体是蛇形，是妖界最遭人厌弃的形态，丑陋又冰冷，哪怕实力雄厚的蛇类大妖，都因为本体的缘故而难以找到伴侣。

    他一低头，那道伤疤直直撞到九姑娘眼里。

    ［你嫌我丑，我挡住，挡住就是了我不让你看到，九儿，你别赶我走啊］

    可继母已经忍不住了

    ［九儿］

    玉青呆了呆，连忙要起身跟上去，走了两步，趁前面的人没注意，他身影一转，化了蛇形紧紧跟随。

    也罢，她觉醒的可是九尾天狐一脉的传承，日后修炼得当是能成仙的。虽然如今刚修炼不久，一个凡人总是能护住的。

    已经被厌恶到连靠近都不行了吗

    如今倒是好了，她觉醒了狐妖传承，这才知道母亲乃一代大妖。待她修炼一段时日，便脱离府中，自在逍遥。

    她冷眼看着，玉青也跪着，只是身体愈发颤栗，要将自己抖碎了。

    及笄的九姑娘五官已经长开，像枝头挂着的雨水淋过的熟透果实，偏又带着不谙世事的青涩，诱人采撷。

    ［九儿，你别赶我走，我有用的，我很有用的］

    “我听不懂唇语。玉青，你赶紧走，像你这样又丑又残，我看都不想看，身边更不会留这样没用的人。”

    她握着平安果随着花轿一颠一颠，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安定。未婚夫肯花这么大手笔迎娶她，必定是对她心存感情的。

    她正面带憧憬地翻看绣娘连夜赶工的新嫁衣。“听”过玉青的话，俏脸羞得通红，染着三月桃花的颜色，粉粉嫩嫩。

    ［九儿，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好了玉青，别再问了，”九姑娘不耐烦地打断他，然后拿起新打的首饰头面对着铜镜比一比，“我是要嫁给他的，他说会对我好的，我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玉青你不为我高兴吗？”

    乍然回转，玉青喜不自胜。瞥见他高兴的样子，九姑娘心中有点别扭，扭头先走一步。

    九姑娘叹了一口气，心中复杂。

    九姑娘别了脸，低垂的眼睛流淌着幽光，乌黑的瞳孔变浅拉长，刚要形成琥珀色的兽瞳时，她连眨几下，眼睛恢复原状。

    丫鬟放下东西，关上房门去了外间候着。玉青蹙着眉现出身影，本就阴郁的面庞更显冷色。

    半大的年岁，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她立时就想起这几年因着少年的哑和疤在书院被经常嘲笑的事。

    “”被九姑娘的兴致勃勃刺得生疼生疼，玉青一闪，匿了身影。

的少年，“玉青！我让你别跟着我，你听不明白吗！！”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玉青顾不上擦，他颤颤地展开刚刚被纂成一团的帕子，蒙在脸上。

    玉青心里一滞，对九姑娘的未婚夫产生一股难言的嫉恨，可更多的是对那个男人的羡慕。

    九姑娘自问谈不上对未婚夫有多深厚的感情，她的修炼遇到了瓶颈，迟迟不能进阶。

    少年黯了黯，他捡起帕子，抖了抖灰，假装没听见九姑娘的话，俯身亲自帮她擦头上的汗。

    “你留下来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后要藏匿身形，不得在人前显露，没得丢人现眼。”九姑娘决定将人留下，可口气仍算不得好，像是答应了什么勉为其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