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少女倚门而立,白衫翠抹,黛眉水瞳,肃穆的佛堂,却衬得她越发俏丽。
雨奴和坠儿知道太子殿下亲自请命领兵出征了,她们是丫头,不懂政事,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换成是她们的主子,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呢。
却没想到他们坠星宫反而得了太子的益处,夜姑娘提前来坠星宫执役。
知道她和太子向来更亲厚些,看她迤逦走来,眸中有郁郁之色,话语间却并没表露出什么。
她们宽慰她几句,不过是说太子殿下是贵人,必定会平安归来的话,夜瞳水却反过来安慰她们,笑说她并不担心哥哥。
看她掩了眸中郁色,打点起精神,只为讨得三殿下的一点欢欣,雨奴和坠儿心中都有些感动。
她们是夜星的贴身丫头,也只有她们知道三殿下的“病”是因为夜姑娘得的,夜姑娘就是三殿下的“灵药”。
果然三殿下见到夜姑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上有了生气,脸上有了笑意,眼眸也有了神采。
两个人促膝坐在佛堂内,手拉着手,也不知聊些什么,叽叽咕咕的,仿佛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
三殿下的表情生动极了,仿佛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坠落人间,身上终于有了喜怒哀乐的人气。
两个人说到高兴处,都呵呵笑起来,前俯后仰的,这哪里像平时她们见到的三殿下呀。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坠儿眼看着一对人儿,不由说道。
雨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可你说她和咱们三殿下两小无猜,那她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和二殿下又是什么?”她是忠仆,语气里不无忧虑。
坠儿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未免走偏了。
“你说得都不对,真该提得是那慕容公子,他才是……”余下的话被雨奴伸手堵住了。
“要死了,你提他!”雨奴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坠儿才知道自己一时不觉说漏了嘴,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雨奴拉住她:“也不怪你,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以后注意就行了。”
夜瞳水哄着夜星多吃了两碗饭,饭后,两人手拉着手去后花园散步,看月亮,回来又画画,下棋,又和小丫头们打了一会骨牌,看他们少男少女在一起打闹、玩笑,丫头们都悄悄递着眼色。
私下里都笑说两个人像一对双生儿一样时时傍在一起,分不开似的。
玩得尽兴,才各自睡去。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个人就悄悄爬了起来,各自换了衣裳,拿了腰牌,溜出了宫门。
夜星一双笑目打量瞳水:“还别说,女儿着男装又别一有番意趣。”
“夜兄,我本就是男儿身。”夜瞳水警告他莫要说漏嘴,下一句自己却绷不住说道,“还是男儿的衣服更爽利,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出了宫,天早已大亮,榷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吃的、穿的、戴的、玩的应有尽有。
两人常在宫中,吃穿用度皆有分例,所以对银子都没什么概念。
瞳水嚷着要吃糖葫芦,夜星拉着她却买,给她买了一大把,扔给小贩五两银子,那小贩眼睛都被闪瞎了,拿起银子就走人,剩下的糖葫芦也不卖了。
别人见夜星花钱大方,都愿把东西卖给他,有些会做买卖的,直接跑上来向他们推销。
开始还客气,称呼他们两位公子。后来连卖首饰、胭脂的都围上来。
“公子,为你小娘子买把玉钗吧,水头足,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了。”
“公子,为你小娘子把盒胭脂吧,是宫里的密方制的。”
夜星高兴了,只要那眼尖认出瞳水女儿身的,向他说声“你小娘子”,他必来者不拒,银子掷出去,锦袱里包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