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知道,我早已修炼成精,吃普通人类对我
的修为毫无帮助。
听到我这麽说时,他似乎有一些些高兴,大概是确认了我不会吃他而感
到放心。
「你叫什麽名字?」
「赵澜。」
「你为什麽姓赵?」
「因为我爹姓赵。那你叫什麽名字?」他笑咪咪地问我。
「我没有名字。」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有些失望:「那我要怎麽叫你?」
我无言地望著他。
这个叫赵澜的孩子羞怯地道:「那……那我帮你取名好不?」
「好啊。」我随口应承。
「那,你就跟我姓,叫赵寅。」
我亲了亲他的脸表示谢意,他则开心地涨红了脸。
其实我不需要名字,但若是他快乐,那拥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对我而言其
实也无所谓。
过了几个月,他跟著上山寻他的人走了。
临走前他依依不舍地说会再来找我,甚至将一直系在他颈子上的金锁片
给了我。
我望著他离去时不断回头的身影,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
而我再次见到他,已过了几年。
他待在初次见到我的那个地方,含笑而立。
落英缤纷,却灿烂不过他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容。
我化出人形,轻轻地拥住了他。
那个夜晚,我们一起睡在狭窄的床铺上。他紧紧抱著我,甚至不时轻吻
著我银白色的长发。
我不讨厌他这麽对我。
过了几日的某个晚上,他低声告诉我他必须要离开。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拒绝了。
「为什麽?」他望著我,有些哀愁。
「我不是人类。」我如过去一般,揉著他的头发。
「我还能再来看你吗?」
「当然可以。」
於是第二日他走了。
从此之後,每隔数月,他总会上山来看望我,停留数日後再离去。
这种日子又过了几年,赵澜已真正地长成一个男人。
他不再比我矮,也不再比我轻,整个人散发著稳重的气息。
他不再撒娇似地依偎在我怀里,反而让我躺在他怀里,紧紧密密地抱著
我,彷佛我是他最珍爱的东西。
我记得那一夜是他二十五岁的生辰,他抱著我,吻我的颈子。
我还不至於不懂他要什麽,但我没有拒绝他。
那个夜晚,他搂著我,吻著我。我们在狭窄的木板床上抵死缠绵,弄得
床都发出了倾轧的声音,只是单纯的渴求却那样的激烈。
他进入我,我也进入他。
持续了半个夜的情事过後,他说想看看我原来的样子。
我坐起身,化回原形。
他呆呆地望著我,在银色的月光下,我白色的毛皮莹润如月,黑色的毛
皮则深沈若夜。
我用长长的尾巴搔了搔他的脸颊,他才陡然惊醒,凑过来温柔地抚摸我
的背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直到有一日,他依旧待在那棵桃花树下等我
,而唇边的微笑却苍白而无力。
他告诉我他上战场时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离开之前想最後看我一眼
。
我让他枕在我的膝上,静静地抚著他的长发。
人类一生,不过百年,而他甚至还未而立。
我不能让他死。
要让他活下去,只有两个方法。
我选择用修了几百年的内丹换回了一株能够救活他的灵芝草。
我失了内丹,还可以重新修炼;他若是死去,便不会再活过来。
他醒过来那天,我正依偎在他身旁。
「赵寅?」他唤我,「你怎麽不变成人形?」
我没办法回答,只好蹭了蹭他的手掌。
他望著我,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将小了从前数
倍的我抱到怀里。
有什麽热热的东西落到我的背脊上,我想看清楚,却被他紧抱著而无法
动弹。
他把我带下了山。
我消耗了功力与内丹,除非再一次修炼成人,否则无法再化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