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点波澜也早已麻木。“下辈子好好做人,走了,走了。”
辛淮飞攥着妻子的手,扑通跪下。这个在她少女时期骑一辆红摩托横在工厂门口的男人,跪在妻子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对她说:“佩佩,你跟小桐讲,爸爸很爱她,爸爸很爱很爱她,你一定要把她养大,一定把她养大!”
刘佩佩哭得眼前一片黑,她心想,我怎么可能不把小桐养大,她是我们的女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她养大。
辛淮飞执行死刑后的第二个月,傅常修打来电话。
他轻言细语地问刘佩佩愿不愿意当他情妇,吃穿用度一如辛淮飞生时,而且只会更好。刘佩佩犹豫了整整一晚,在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怀中年幼的女儿身上时,她咬牙答应下傅常修的一切要求。
这段私情持续了半年,最终被请私家侦探调查丈夫的沈安凤戳破。她亲眼看见自己当作亲妹妹对待的闺中密友与丈夫媾和,在歇斯底里地将赤身的刘佩佩拖出房门时,被丈夫一巴掌打倒在地。
刘佩佩一辈子,愧对三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一个是小凤姐。
还有一个,是沈安凤的儿子——傅云洲。
沈安凤的精神失常,刘佩佩觉得自己要承担一半责任,另一半则是程易修的出现。
自此,傅云洲沦为沈安凤对付傅常修的筹码。
不回家?好,那我就把你的私生子往死里打!没反应,可以!那我就挑你儿子打,等把你们的继承人打坏了,看你怎么跟我爸交代!
她彻底成了一个被困在豪宅的疯女人,不断折磨年幼的程易修,甚至对亲生儿子下狠手。
而私情暴露的刘佩佩选择了逃跑。
她将女儿交给并不熟络的哥哥与嫂嫂代为抚养,自己则扔掉所有东西,开始漂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倚靠着带露莲花般的美貌,辗转在不同男人身边。
她总在想辛淮飞,有时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她会梦见已逝的丈夫跑来责怪她没有好好对待他们的女儿。
最糟糕的一次,是被某位已婚局长搞到怀孕,一个道貌岸然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刘佩佩并没想生孩子。她原以为拿着体检单能多讹诈些钱财,给家里的女儿汇去,买点新衣,或是买几个喜欢的布偶。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位枕边说着情话的男人径直与她断了关系,还威胁她要是乱说话,就让她不明不白地进牢房。要找一个亡夫是黑社会头目的女人的罪名,太过简单,刘佩佩被逼得没法,只得去买堕胎药,硬吞,在厕所血流一地,九死一生。
转机出现在辛桐六年级。
刘佩佩认识了一个懦弱怕事却有怜悯心的男人。
在老萧的帮助下,刘佩佩勉强在新安落脚,在离曾经的家存在的地方买下一小间屋舍,将分别许久的女儿接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