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病人、家属特别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必然下手的机会微乎甚微。她似又想到了些什么,伫在女厕门外顿了顿,随即迈开步子往里探去,可没几秒的功夫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立在门外的阿东淡淡说道:“人太多了,我们上五楼。”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衣服,把你这身护士服脱了,包括鞋子,帽子和口罩。”一边说一边推开窗户往外探,窗外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低头一看,竟发现这栋楼的后边还有一个别致的庭院,又问道:“一楼通往庭院的门是锁着的吗?”
佟佳见她沉默不语,又道:“现在,我把毛巾拿开,你不要喊也不要叫,能做到不?”护士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佟佳随即松开对她的桎梏。“接下来,慢慢站起来,动作慢一点,不要急,站起来后走到最里面那个厕所隔间。”虽是这么说着,却始终用刀子威胁着她,那护士学乖了,很听话的慢慢起身,为避人耳目,两人踱步到了最后一间隔间。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东都顿觉烦躁,忍不住低声碎嘴了几句。佟佳听闻,似笑非笑地戏谑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女生如厕有多麻烦。”视线径直扫过他的裤裆,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从容不迫地转身就走。三楼是口腔科和烧伤科的缘故,相比于二楼少了很多人。阿东眼瞧佟佳正要往厕所里进,朝着她的背影提了一嘴:“佟小姐,你这次最好速度一点,孟先生很快就到了。”
护士赶忙
美女护士显然是吓到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放弃挣扎,但嘴中还是因为害怕不停呜鸣出声。佟佳唯恐她会打草惊蛇,心一狠,避开重要部位,在她后颈处轻轻一划。果然是把好刀,只是不经意的随意一划就迅速裂开一个小口,几丝血珠子鱼贯而出,那护士只觉颈间一凉,立刻明白马生了什么,乖乖闭了嘴不敢再任意出声。佟佳心里过意不去,歉声安慰:“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这只是一个小小警示,我不求财也不劫色,只有一个请求,麻烦你配合我十分钟好吗,之后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佟佳把每一个隔间都推开门检查了一遍,确定整个厕所空无一人后,才木然松了口气。从挎包摸出手机,从现在开始计时,她只有20分钟的行动机会,心里祈祷孟灿山迟点再到,千万不要撞见他。
她掏出手机,一鼓作气,将手机从下面门缝往外推出去,假装是无意识掉落然后摔出去的,惊声叫道:“哎呀,我的手机怎么掉出去了?”又转而用哀求的语气恳请门外的人帮忙,“不好意思啊美女,我还在蹲着呢,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检一下手机?谢谢你了。”那护士也是好人,“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二话没说就帮她去捡。
佟佳不觉大吃一惊,脊背猛地僵了一下,脚步定格在了原地。糟糕,孟灿山这时候怎么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外地出差吗?难道是对她胃疼就医之事起了疑心?一瞬间,太多的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即便如此,也还是猜不透身后阿东对她说的这番话,究竟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恐吓?不管怎么说,时间不等人,她得赶紧争分夺秒,抢在孟灿山赶来之前逃离阿东的监视。她咬了咬唇瓣,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回头瞥了一眼阿东,不假思索地应和一声,随即,健步如飞的往里走去。
一切准备就绪,此刻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心跳如擂鼓,“砰、砰、砰”每一下蛮横有力的跳动似乎要击穿出膛。她把紧攥着小刀的右手抵在齿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强迫自己淡定,再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做着最后的鼓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冒险做这般出格的事情,以前只在恐怖上看到过恶魔持刀威胁女孩的事情,现如今为了自由她竟也做出此番无奈之举,憎恶自己的同时又深感现实的无能为力。思想在做着剧烈争斗,眼看门外美女护士就要转身离去,心一横,决定成功与否,都要放手一博。
佟佳潜伏在倒数第二个隔间,隔着虚掩的门缝,探出半个脑袋伺机而立,等待了几波如厕的行人之后,终于等来了心仪的下手目标。她借着半开的门缝窥探,那是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美女护士,正哼着小曲开心地照着镜子,不时掏出手机比比划划、絮絮叨叨。佟佳咬咬牙,用力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把吊瓶、针管挂在衣勾,从屁股后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攥在手中轻轻把玩。那是她在孟灿山家里的厨房内找到的一把便携式刀具,轻便小巧却锋利无比,毫不起眼又实在多用,就连保姆和阿东都均未发现它的丢失。又从挎包里摸出那块白色毛巾,迅速把它折叠成大小刚好的形状。
佟佳丢得极有技巧,硬是往旁边的厕所推出去,这样那护士就得离开盥洗台走到最里头的隔间帮她检,没有了面前镜子的反射,自然就看不清挟持者的容貌。
护士踩着步子蹲下腰正欲拾起手机,佟佳反应迅速,推开门冲出去,一个健步跨到她的身后,动作敏捷,下手果断,用毛巾毫不犹豫捂住她的口鼻。那护士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她试图搞清状况的时候,另一边,冰冷的刀具就抵上了她的脖子,“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不要动,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