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月下西楼,福来客栈的伙计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之所以到这个点还未打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林谦的缘故,独坐冷板凳饮相思酒,他也不去理会伙计连连点头几番磕在柜角的模样,反正他就是不想回房听见令他嫉妒挠人的细碎声跟吱呀声。原本习武之人就五官敏锐,不光缠绵悱恻就连二人恩爱调情的内容都一丝不落的听了去,叫他怎不郁闷。
林谦怀着无比嫉妒复杂的心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彼时他有一种冲动,无论是伏羲天罡卷也好,还是谭剑山庄也罢,他均想抛诸脑后带着韩墨回到金鹰教过最初的生活。
就在他心烦意乱时,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悄然而至,正当他斟满酒杯欲饮将时,一只手阻挡他的动作,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兄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此自斟自饮,好不凄凉。”
林谦回头,不成想是百里玉檀,他跟对方实在无交情,又不想拂了对方的意,两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喝闷酒强,他扯了扯嘴贱,勉强点点头。
百里玉檀嘴角勾起,凭空变戏法似的,手中突然出现一只酒杯,然后一僚衣摆在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为自己添满酒杯,然后才道:“方才路过大厅见林兄满怀心事忍不住前来攀谈几句,林兄还莫要见怪。”
“无妨。”林谦收起眼中的黯然,调整一下心态,然后面色正常的望着他:“百里兄这么晚还不歇息?”
“唉,一言难尽啊......”百里玉檀叹气。
“哦?”林谦好奇道。
百里玉檀举杯示意,然后接着道:“实不相瞒,我这趟出门把我们日月盟的脸都给丢尽了,实在无颜回去面见盟主了。”
林谦闻言举杯相碰:“百里兄何出此言?”
百里玉檀乃日月盟盟主的三公子,此次带命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目的就是为了夺得鳌头,顺便从夜白那里套取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这百里玉檀自幼得盟主百里飞的真传,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论相貌也是百里挑一气质非凡,不曾想叫韩墨抢尽了风头还抱得美人归,若是再不把伏羲天罡卷寻回弥补一二,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盟主交代,胸中那份惆怅于林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说了,倒是韩小弟一战成名,在江湖中一时风头无两,简直羡煞旁人。”百里玉檀语气充满了艳羡道。
林谦一闻这个就无语,不屑道:“韩墨他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师兄的还是了解的,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何以跟魔教四大护法的秋霜相比。”
百里玉檀一听有内幕,精神一振,表面上装作不甚在意地把玩酒杯道:“林兄太谦虚了,韩墨打擂可是有目共睹呢。”当时他也是秋霜手中败将之一,早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罢了,这下一听其中有隐情,胸中更是意难平。
林谦哪里知道百里玉檀怀着心思,见四下无人,借着酒劲坦白相告道:“如若不是我师父暗中相助哪里轮到这小子夺得鳌头?目的就是为让他接近夜白套出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谁曾想宝卷没套出,他们两个倒打得火热。”
百里玉檀听出其中的醋意,连忙添油加醋:“唉,这韩墨也真是的,贪图美色,正经事都被晾一边了,怎么对得起你师父老人家的一片苦心。”边说边为他斟酒。
林谦愤愤不平的一饮而尽,三两盏酒下肚,头脑一热,开始絮絮叨叨:“还有夜沧海那老儿信口胡诌,说什么天罡卷不在谭剑山庄,这话说出去谁信?江湖中谁人不晓伏羲天罡卷乃山庄镇庄之宝,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混尧视听,让大家不要将重点关注在自己身上,为了掩人耳目不惜把夜白推向风口浪尖,也只有他才有此等成府,不然凭着他疯疯癫癫的性子如何坐上龙头的位置?”
百里玉檀一听,此话有理,夜沧海表面疯癫不拘小节,实则深不可测,在武林大会上故意放出天罡卷不在庄内的风声,然后借着比武招亲的烟幕弹混尧视听,好让江湖中人为了寻找宝卷自相残杀,心思之歹毒,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那依林兄言下之意,我们该当何去何从?”
“呵,有他宝贝儿子夜白在,何愁找不到宝卷。”
“还是林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