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 (二)

    他從蛋裡破殼而出時，渾身還沾滿黏液，一雙溫暖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睜開眼吧，摩羅。」

    蛋殼外的光線太亮，他的瞬膜自動遮蓋住眼球。適應後，才看到眼前的世界，以及女人。

    「你跟我想得一樣美，這豎瞳，尖牙，分叉的舌來，認識一下你自己。」

    女人牽著他走到鏡子前面，他看看女人，再看看鏡子。

    鏡裡有兩個生物，女人紅髮棕膚圓眼，而他，金色的頭髮，尖細的下頦，白皙如玉的膚色，以及黃綠色的豎瞳，都彰顯著他跟女人的差異。

    「把你身上的蛋液甩乾吧，伸展翅膀。」女人說。

    他抽動背脊，刷地一聲張開潔白的巨大羽翼，搧動氣流引起涼風。

    「多麼美麗啊摩羅，轉過身，看你脊椎上的三角骨板，還有你手上的利爪。」

    跟她不一樣。他蹙眉，金色的眉毛美得像流星的痕跡。

    「媽媽媽，摩羅」

    「為什麼不開心？因為你長得跟媽媽不一樣？」

    女人撫摸他的翅膀，微笑。

    「不不一樣」

    他在蛋內練習過很多次說話，但乾燥的空氣和蛋液不同，使他有點吃力。

    「摩羅，你覺得媽媽好看嗎？」

    「美媽媽美」

    他輕輕抖動翅膀。

    「媽媽覺得摩羅才美，從你還沒成為一顆蛋，我就開始愛你了。當我篩選和提取那些爬蟲基因，把它們與天使的基因融合時，我就知道你會是世上最美的生物。」

    他看著女人與他相異的眼瞳，那顯得非常深邃，有種令他臣服的東西，宏大且震懾了他。

    他跪下來，抱住女人的大腿。

    「媽媽，媽媽。」

    「摩羅，孩子，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你記住，你在媽媽眼中是最美的。」

    女人摟住他的頭，溫柔地輕拍。

    「怪怪物！」

    有個男人闖進來，大聲驚叫，摩羅轉頭，不悅地伸出蛇信，嘶嘶作響。

    「這是摩羅。」女人說。

    「就是妳這瘋女人製造出來的怪物！」男人叫道。

    他討厭這個男人，於是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

    女人沒有責怪他。

    「你能把他屍體吃掉嗎？這樣會省事很多。」

    他不太想吃，但為了女人，他願意。

    吃掉男人後，他發現身體燥熱，有股能量蠢蠢欲動。

    「這麼快就性成熟了嗎？只進食一次而已，轉化能量的速度如此之快。」

    「媽媽媽要要」

    他用翅膀圈住女人，嗅著她的體味，感覺下體脹痛，他急切地需要某種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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