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h1>chapter3</h1>

    方仪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在家。

    常常是日落的时候，方桐会抱着小小的方仪，看着裘红生登上那辆墨绿色的摩托，摩托马达发出好大的声响，渐渐消失在长街的转角。

    方仪以为爸爸去搞钱了。因为妈妈总是对爸爸说，快没钱了，方方快上幼儿园了。妈妈也总是对她说，钱是很重要的东西，人不能没有钱的，想要的大部分东西都要用钱来换，方方长大了要学会攒钱。

    可是不是的，爸爸不是去搞钱了，他只是回到了他另外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这里有小狗狗，有大院子，两间房子，是村里别户人家的两三倍那么大，院子里有好几棵树，爸爸说结的樱桃可以吃了，杏子也快熟了，枣子要等到秋天才能吃，前院有好多她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大型机器，走进房子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一个大男孩，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大概是方仪模糊得不知道叫姐姐还是阿姨的年龄段，还有一个坐在炕上的女人，和爸爸一样好像上了些年纪。

    年轻女人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裘红生牵着方仪的手走到年轻女人的面前，“方方，这是姐姐，快叫姐姐。”

    “姐姐。”

    年轻女人目光不动，织毛衣的手不停。

    裘红生又指了指坐在年轻女人旁边的大男孩，“这是哥哥。”

    “哥哥。”方仪甜甜地叫。

    可是哥哥也不看她，也不说话。

    裘红生牵着方仪转过身，正对坐在炕上的女人，“叫大娘吧。”

    “大娘。”

    ――――――――

    从幼儿园到小学，方仪放了假就会来这里，这里自然而纯净，是方仪的一部分童年。

    小狗狗没有名字，她给小狗狗取名叫乖乖，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像她一样乖。就算一直被锁在破旧脏乱的笼子里，也不会像别的狗狗一样常常呜咽喊叫。

    脏兮兮的她会抱着脏兮兮的乖乖在院子里玩耍，托起乖乖举高高。

    周末的晚上，方仪会坐着爸爸的破摩托，从大院赶回到县城，第二天要上学的。爸爸有时会将乖乖放进麻袋，夹在摩托一侧的小架子里，骑着轰隆隆的摩托将乖乖也送到县城的家里。

    方仪在乖乖第一次来小县城的家里的时候，给乖乖洗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澡。黑白相间的花纹杂乱，毫无美感可言，方仪却觉得那是最可爱的花纹。

    乖乖会在夜里她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跟着起身，一路舔她的小腿肉，痒痒的。

    乖乖是她最好，最忠诚的玩伴。不会背叛她，不会抛弃她，不会忘记她。不像幼儿园那个哄过她睡觉，后来却发现是只哄新同学的温柔小老师，也不像那个陪她玩金鱼的酒窝小男孩，只来了两天就再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