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敘述模擬的過程嗎?」岑靜欣打起精神,基於專業素養,追問道。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說道「時間可能不太夠了,不然晚上約吃飯我們敘敘舊?」其實哪有什麼時間不太夠的問題,單純只是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罷了。
「好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岑靜欣收起吃飯工具,和我約了傍晚的丹丹漢堡,我一直到今天和她見面才想起她和我一樣是高雄人,以前一起在嘉義唸書只知道都是外地來的,卻沒把彼此的老家在哪放在心上,就像在嘉義吃火雞肉飯一樣,回來高雄當然就吃丹丹囉。
「嗨~~~卷姐。」停好機車,我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看著手機的岑靜欣,便走到她面前招呼道。
「少來了啦,又不是常拿。」她收起手機,嬌笑著。
「嘿啊,一學期一次所以不常啊。」事實上書卷獎一學期也只頒發一次。
「齁…」岑靜欣白了我一眼。其實她也真的沒有每次都拿書卷獎啦,畢竟班上還有韓盈盈這超級學霸在,加上柯俊毅也靠著大四的營養學分打醬油黑走一兩次。
我們吃完晚餐,又稍微聊了一下,才知道她現在月薪三萬出頭,以一個社會新鮮人來說不算少,但好歹也是國立大學法律系畢業,至少在文組是第一志願,領這種薪水實在有點糟蹋人。
「茉優,妳怎麼來的?」
「坐捷運啊。」
「我們到駁二走走好不好?」
「好啊。」岑靜欣優雅地點著頭。
駁二指的是一個藝術特區,我和岑靜欣在駁二夜晚昏暗的獨特燈光下逛著,好像回到了中正大學夜晚的校園,總是在兩旁行道樹亮著一串串小小的燈泡;當年的熱血大學生,現在都就業了,也都在為社會正義而努力。
「身邊很多人都說高雄又老又窮,也說這二十年來高雄沒有進步,可是我覺得還不錯啊。」岑靜欣欣賞著周圍的裝置藝術,不時拿出手機拍著照。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才決定不北漂,回來為家鄉奮鬥。」我沒有拍照的習慣,把這一切用眼睛和大腦記錄下來才是我的獨家記憶。
「當初說高雄又老又窮,爭取民意支持,當上市長的那個人已經放棄高雄了。」岑靜欣轉頭看著我,搖搖頭嘆氣道。
哈,我和她相視一笑,那個整天宿醉的檳榔嘴死禿頭最好趕快滾離高雄!
平時我不敢和身邊的朋友聊到政治怕傷感情,但評論我們市長的所作所為和政治無關,只是一個身為「人」的基本要求罷了。開車撞死人,侵占國有地,辦貴族學校卻給教職員工低於行情的薪水,政見90%以上跳票,不時信口雌黃,誣陷最守時的日本學者遲到,美其名接地氣卻滿口髒話,整天睡到中午才上班;現在好了,才上任不滿一年就索性請假三個月去選總統,面對這樣的人渣,罵他是剛好而已,干政治什麼關係?
岑靜欣放下採訪的工作,和我一起罵人渣市長罵得可起勁了,畢竟我們都是四年法律系畢業,對正義有著極高的共識,我對她的好感迅速飆升。
「撈鞋,我很敬佩你。」
「蛤?」
「你敢一開始就訂定目標接刑事案件,而不是打民商法的官司,這樣會少賺很多。」岑靜欣有點為我惋惜地說。
商事法的官司在勝訴後可能還可以抽成,不像我們刑事訴訟幾乎都是公定價,我第一件案件開六萬已經是極限了,還怕對方差點被嚇跑。
「不是啦,是我商事法都翹課學藝不精啊。」我打著哈哈自嘲道,說我學藝不精倒是真的;而且,比起那些討論誰要佔幾成責任賠多少的案件,我認為把該被關的人送進監獄,同時把不該進去的人救出來反而比較簡單。
「而且你很執著在真相,而不是怎麼打贏官司而已,這也很不簡單。」岑靜欣接著道。
「妳也很棒啊,跑司法新聞,而且用語精確,不像以前那些記者連法官和檢察官都分不清楚,不起訴和無罪也不分,罰金罰鍰也搞在一起,如果妳當上主播我會很開心的。」白天岑靜欣回去後,我搜尋了她過去報導的新聞,發現都是難得的好報導;打量著眼前這個美女記者,以她的專業和亮麗的外型,再過一陣子就登上主播台一點也不奇怪。
「而且妳那麼正,很快就可以當上主播了。」我看著只畫淡妝卻面容秀麗堪比那些什麼碗糕女神的岑靜欣,鼓勵著道。
「其實還是有潛規則啦…」岑靜欣無奈地道。
「蛤?妳被高層那個了喔!」我半開玩笑卻也不免震驚。
「去死啦!」岑靜欣晃著包包往我這邊作勢要攻擊。
「不是指那個,是想要升官的話還是要做很多不想做的事。」她接著道。
「喔…」我感同身受。
「你不問嗎?」她追問道。
「妳不想做的話大概也不想說,我幹嘛讓妳心情不好呢?」我苦笑著道。
「謝謝喔。」
在閒聊中,我們回到了捷運站,就在我停機車的地方。
「對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