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盛皇子,身份尊贵,并不用真刀真枪的上马杀敌。学骑射刀剑之术,不过是身为男子必学的一门功课罢了。像杨靖这般浴血战场,打下天下的帝王,只有开国皇帝这样寥寥可数的几个。大部分帝王即使御驾亲征,也不用亲自上阵的。
萧沧海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如此慎重,不由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
萧沧海沉思片刻,道:“男人生子,自然不是什么好滋味,我已受了两遭罪,若不是为了陛下,绝不会如此做。话又说回来,这生儿育女本是女人的天职,若不是为了心爱之人,又有哪个男人愿意遭这种罪。”
萧沧海有些不高兴道:“为何只是探花?”
萧子诚闻言大喜,没想到三哥如此轻易就同意了,心下高兴,脸上就带出几分亲近之色。
萧子诚脸上一红,讷讷地道:“我就是好奇三哥这般的人物,却愿意为陛下怀胎生子,不知是什么滋味?”
杨谨是康王杨越的庶长子,比太子年长两岁。当年杨靖对弟弟的内务家事不太关注,还是萧沧海提醒才想起这个孩子,便让萧沧海没事将他叫进宫来说话,给太子和健儿做个伴。后来通山王氏的嫡女嫁给杨越做续弦,杨靖是知道前世这位王贵妃的手段的,怕她对杨越的这个庶长子不利,便特意又叮嘱了萧沧海一遍。
正说着,萧沧海便觉得肚皮里顶了一下,笑着摸了摸,道:“刚说完它就动了,真是个喜欢凑趣的孩子。”
杨靖闻言,不由沉思了片刻。
杨靖拍了拍他的手,微微一笑:
喜的。毕竟是亲生弟弟,总盼着他将来有出息。
萧沧海很是赞同:“可惜我那时候没赶上。不然也想下场一试,不知能否中个状元什么的。”
萧子诚也笑了,有些敬畏望着萧沧海的肚子。
萧沧海见他是真心关心自己,不由有些感动,笑道:“也没有那么辛苦,其实和女人怀孕也不差多。这东西是活物,在自己身体里慢慢成长,期待着它早日出来,又想着不知是何模样。有时它动了,心里很是欢喜。”
萧沧海上了心,将那孩子叫进宫来几次。许是庶出的缘故,杨谨倒颇为稳重懂礼,萧沧海渐渐有些喜欢,去年便让他进宫和太子一起读书。康王妃王氏前年生了嫡子,去年又得了一子,有两个儿子傍身,地位稳固,见杨谨颇得皇后喜爱,倒也没为难过这个庶长子。
杨靖忽然发觉,是时候给这孩子选条路了。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如果不教会他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本领,将来遇到人生的岔路口,也许就会迷失方向。
杨靖笑而不语。因为按唐制,探花郎乃是进士中最为年少俊俏、风流倜傥之人。不然若是个老头子,头上簪朵大红花的出去游街,岂不是让人笑死?
因没有了心事隔阂,萧沧海对这个弟弟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寄奴”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只是这话却没法解释,杨靖只好拿出其他话来哄了萧沧海一番。
“那倒不是。”萧沧海笑了笑,道:“是前几天杨谨和太子他们说起,康王给他请了一个有内家功夫的老师傅教他学武,又露了两手给太子和健儿看。太子倒是无所谓,健儿却是上了心,竟一心想学了。可是楚将军只教他们骑射,这内家功夫一般不会外传。健儿知道这个道理,便跑来求我。”
“你有这个想法是对的,不枉父亲曾经亲自教导过你几年。母亲那里你放心,我会去说。趁着现在天还不冷,早点上路才是。”
晚上临睡前,萧沧海又想起一事:“健儿今天突然跑来和我说想学武。”
杨靖上下打量他一番,调笑道:“你若是参加科考,进入殿试绝对没问题。到时朕定要点你做个探花。”
杨靖沉声道:“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
萧子诚见他心情不错,迟疑了一下,瞄了一眼他的腹部,终于期期艾艾地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三哥,那个男子怀孕是什么感觉?”
萧沧海摸着肚子笑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以后还想出嫁不成?大盛目前可没有出嫁的男子为官的先例。”
杨谨学的内家武功,自然要比楚将军教的骑射功夫有意思,杨健看得眼红,便来央求萧沧海给他也找一个专门教功夫的师傅。
晚上杨靖回来,萧沧海将萧子诚的决定说了,杨靖笑道:“不愿依靠先人之泽,想自己出来闯一闯,难得他有这番志气。”
可是杨健的身份有些特别。现在杨靖和萧沧海都在世,自然会护着他。将来即使太子继位,他是太子同母异父的弟弟,地位也十分雍容。若是他将来一事无成,像康王杨越那样做个清贵王爷,自然最是平安。可若他将来想有一番作为,他的身份就是种尴尬。
萧子诚听了,就有些坐立不安,道:“那三哥岂不是很辛苦?陛下不是命御医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在三哥这里守值吗?宫里药材秘方多得是,就没有能帮帮三哥的?”
杨靖道:“他和太子不是有骑射太傅吗?楚将军教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