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忙低头,从腰间小袋取出随身自制小药盒,手指沾了些冰凉的淡绿色泥膏,替他抹上又发现了几条新鲜伤痕,她都一一抹药。正当她替男人手背上药时,那条伤痕像红色箭头,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注意到隐藏在衣袖子里的奇怪暗影,她目珠灵活转动,很快,一把捉住午夜的手腕,拉开袖口,动作一气呵成,果真看见手臂上一条条粗长蜈蚣般交叠的恐怖伤疤,叫人怵目惊心。不只手臂,胸口也有,全都好好的藏在衣服里,若非有心,很难发现。
「靠!你怎么这么八股?!你能不能听进去人家在说什么?不要属下主子的!给老娘说些人话!听懂没有?!」津受不了了,冲着他一阵咆哮。
「停停停停!吼!我真是受够了!」津差点气爆,开始在水边走来走去。
津愣住,这才想起莫狄纳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一阵脸红,「怎怎解?」这话问出口,她自己心脏都噗嗵一跳,连忙自我安慰:也有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属下的命是」不等午夜回完,一只凉凉的秀气手掌就用力罩在他嘴上。
看他不讲话,津更火,她两手插腰,凉凉的刺激道:「好啊,要算大家来算!那你保护我的命几次?你帮助我完成去末噬谷找回桀的恩情呢?这些恩情我还没回报给你呢!我们现在就来算算该怎么还!你说说看啊你说说看!」
午夜想都没想就直接回:「那些都是属下本分里应该」
「属下是」
津用力捂着午夜的嘴,一双褐眼睁得大大的瞪着他,加强语气吼道:「是属于午夜自己的!午夜的主人是午夜自己!听到没有?」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是这是呃不是」这话让午夜的舌头瞬间打了结。
就知道这男的要说什么!
津已经很久没有睡眠,短期记忆和专注力变差,午夜忍不住抱紧了她。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震撼了下,女孩停下话语,仰起脸儿,端详着午夜有些苍白的脸,尽管魔龙族人的脸本就偏白,但,他的白是少了点血色的死白上头有道暗红色的长长伤痕,为昨日精诚之石碎片所划伤,凹槽里看起来还有些潮湿。
「这是什么伤啊?」
津提高了嗓音,很惊讶:「然后呢?替我解了忘蓝,你还能活命吗?」
换来午夜沉默。
「这是属下失职。让主子的性命暴露在危险之中,罪该万死。魔鞭刑罚是相当轻微」
「属下虽然不是纯血玄魔龙,但有遗传到玄魔龙的解毒特能,可以透过房愈术进行。」
还真是这个解法。 他怎么能这么冷静啊?津只觉整张脸热辣辣的,心脏怦怦狂跳,呼吸都变得不平稳,面子上却还在故作镇静:「你你不知道玄魔龙解毒要付代价的吗?」
「属下奉命来替大人解忘蓝。」也不迂回了,午夜实话直说。
回到族里,把午夜丢进云里大厅,津就出去了。午夜独自站在室内中央,环顾着里头摆设,这儿虽然有白云般休憩用的区域,却不是寝室,比较属于个人活动或休闲阅读时的独立空间。除了书籍,还放了很多生活杂物,及研究用的工具。
「不要打官腔我不会吃你这套的」津不满的吊起眼睛,失落无奈,声线也明显低落:「你是奉命来做什么的?快实话实说吧否则你今天什么也做不到,我还要回去审问莫狄纳了」
末噬谷时还没见他有这么多恐怖的伤,津马上敏锐联想:「莫狄纳对你用刑?!」
身后是塞满了各种干燥植物及种子的角落,除了装在玻璃罐里的美丽种子,还有大把大把堆放在木箱子里的干躁植物,或倒吊天花板的大颗坚果、穗实,令人眼花撩乱,和木头、石头杂乱无章地放一起,还颇美丽的,并散发着淡淡的植物芬芳。
相聚的温馨喜悦瞬间烟消云散,津提起防心,瞪起面孔,阴沉问道:「所以,莫狄纳找你来见我想要干嘛?」
两人这么僵持着,直到男人犹豫地嗯了声,她才把手放掉,却自个儿碎碎念起来:「可恶!竟然对你用刑?我不是叫他不能罚你吗?!」
「午夜!」门开了,一大团的衣物怪摇摇晃晃走进来,津手里抱着小山高的衣物,人都看不见了。她用脚把门踢关上,将所有的东西扔放到云朵地铺上,对男人吆喝道:「快来!看你喜欢怎么穿!」
她突然停下脚步,神情一变,冲着午夜邪笑起来:「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对吗?」
看着那张不怀好意的脸,明知有诈,却又不能说不,午夜犹豫道:「是。除了违」
「得得得我又不会害你!也不会违背王令!一切都在安全范畴内!」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津变得异常兴奋,拉起午夜的手,就直接离开水潭。
「魔龙卫不可以对我说谎!」津立即凶巴巴的将他一军。
「不。这些伤是」午夜十分镇静,很溜的正要替王脱罪
「属下很清楚。」
午夜有点急了,处理战事他没问题,安抚喜欢的女人的脾气他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