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客房。一瞬间,他以为昨晚一切的都是一场梦。
他自嘲地笑着,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可笑又天真的梦境呢。她能认出他并且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呢。她一定还以为是自己偷了她公司的资料。她能够不厌恶自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她怎么肯能会喜欢那么、那么坑脏又畸形的自己呢。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昨晚的梦境太美好了,美好的一瞬间他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怎么了,一大早就哭成这样,是谁欺负你了?”莫端着早餐进门,正巧看着他在抹眼泪,一时就有些茫然。
她把早餐往旁边桌上一放,赶紧坐到他的床边,伸手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白赶紧抹去泪水,侧过头避开,声音沙哑道,“没,没有。莫总,是您看错了。”他缓了缓情绪,转头认真道,“我真的没有盗窃贵公司的任何资料,我用我公司的所有股权向您保证。”
莫愣了愣,嗯,什么情况,她的小可爱是不是漏了一段记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吧?”
她的关切让白再一次产生了美梦成真的错觉,但,错觉就只是错觉。他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情绪。“莫总,我没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请您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他的语气太过冷淡,莫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着可能他的小可爱昨天太过羞涩,还需要时间缓一缓。于是轻轻道,“好的,有什么事房间里有电话可以叫我,早餐记得吃。”
转身离开前又道,“对了,资料的事你不用担心,会还你一个清白,但是这件事牵涉的范围有点大,得暂时请你住在这,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莫说正事的时候向来比较平淡,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她没注意到白低垂着的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白满脑子昨晚的“梦境”,他很想把这段记忆忘掉,如果它是真实的那他的感觉可能不会如此痛苦,然而他认为这只是一个梦,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他对于臆想出这样的自己感到痛恨,他感觉自己不知羞耻。竟然能够幻想出那样的场景,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能幻想出用她的手射精,甚至还尿在了她的床上和身上。他痛苦地抱紧了自己的头,恨不得直接了结了如此肮脏的自己。
可是她说,机密资料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她留下他,自己对于她一定还有作用。他不愿意给她造成不利的影响,于是他只能继续忍受,忍受如此厌恶的自己。
莫从保镖那了解到昨晚几个刺客的目的是从别墅中劫走白,然后处理掉,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只是拿钱办事。莫根据之前遗留的种种明显指向白的证据了解到,似乎有人用白作为挡箭牌,给她布了一个很大的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白,但是,对方一定不知道白曾经和她的过往,从而棋差一招,直接让她发现了这个局。
处理完刺客,莫才开始查看昨晚她重新让人调查的有关于白的信息。
这一次的信息显然比之前的全面许多,甚至很多从来不为人知的小事都一一展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脸色越看越差,从开头印证了白确实是自己小时候认识的小白以后,接下来的资料看的她更加为他感觉到心疼。
她不知道他竟然受到了那么多折磨,她曾调查过他,知道他考进了英国的贵族学校,知道他应该过得很好,只是她给他写的信从来没有收到回复,慢慢地她才开始不再写信,不再试图和他联系。她以为他是想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校长阻绝了他的回信,而后来那个修女烧毁了所有她给他寄的信件和礼物。原本对白的一丝丝怨念,在看完这份资料后完全的消失了。她不知道他那么多年是怎么过下来的,怪不得他那么怕黑,怪不得尿裤子会让他那么痛苦,这些在他身上看不到的烙印,让他的眼睛蒙上了灰暗,从而她第一眼并没能通过他的眼睛认出他。
她原想把他承受过的一切伤痛都报复回那个修女身上,可是修女在他回国前就已经病逝,还是白亲自为她处理的后事。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他的一切过往,她知道他的自尊心有多重,如果他发现自己知道了所有的事,一定会崩溃的。
沉默地在书房坐了许久,她还是决定去看看白,既然他不愿意承认认识自己,就假装他们不曾认识重新开始吧。他眼底的黑暗,就由她来照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