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粲严黄先生?”
凌渊笑着上前作揖询问,穿着布服的中年大人眯着眼瞅他。
“大公子怎么猜到的?”
“数术推算中,黄先生是最厉害的。”
那自然是黄大人推算出再来等候,其他人可没黄大人的耐性。
“呵~马屁精,一上来就说好听,以前不是总说某比不得那谁谁么!”
“哎呀,黄先生的推算功力见长,可这心眼却没怎么长嘛,还是那么丁点。”
说着抬起袖子遮住唇,另一只手比出个针尖大小的意味。大人并不恼怒,只摸着长须感叹。
“大公子长高了些,性子却如以往,夸人也从不夸全套,好听的话更不晓得说。”
“先生的本事又何须另外吹捧。”
凌渊也收了耍宝的神色,黄大人却是赞赏的点点头。行事有度,骨气可佳,却比以往圆滑了些,这样也好,过往的大皇子骨头太硬,实在太得罪人了。
“没想到会是大公子亲来,某也不卖老,反正说是说不过你的,某便同那几个老家伙说了收拾了包袱同公子回去。”
黄老大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令东霄几乎惊掉下巴。这么容易,他还以为凌渊要多求一会儿,长篇大论一番才能请动人。黄粲严大概是属黄鼠狼的,眼一观便知道东霄在想什么,吹着胡子嗤笑不已。
“某既有意,大公子有心,某等也不是耍派之人,何必再试探浪费彼此时间。”
东霄眉头一挑,只觉这位大人颇是有趣,或许这便是名臣气概。
另二位大臣冷着脸出来还想刁难一番来人,却见大皇子闭着眼,一脸淡定微笑拢着袖子在门外等他们。
两位大臣喉头哽咽,一时间百感上涌,两人疾行几步来到大皇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凌渊面色一僵赶紧伸手扶两人,却被两位大人抓着袖子泣不成声的哭诉。
“殿下!”
“大殿下为了吾等老臣受委屈了!”
“这,二位不必这样,我毕竟是皇子不能不管事。”
大臣们不再说话,低着头哽咽不断,两人早有离开朝堂之心,却不曾想坚持留在那的人是何等艰难境遇。
当初大皇子与皇后劝离他们顺势而为,可说到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终究辜负了老成帝与大皇子。
东霄在旁看着,却一句话也插不上去,这是他们与凌渊之间的约定,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
来时是一辆马车,离开时则是三位大臣同行,每人只带了个行囊却不见家眷,马车虽宽敞也坐不下那么多人,索性大臣们各有毛驴代步,三位大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毛驴拉的板车上,出发时凌渊赶东霄与三位大人同坐,东霄好脾气的去挤那毛驴板车,三位大人彼此互望,眼里透着几丝戏谑。
一路上相当顺遂,进了京东霄便安排了三位大人暂先入住自己宫外的别院,凌渊靠窗坐着伸手拿桌上的茶饼吃。
“三位大人,乃当今少有明理清流,我便将他们托付于你,莫要再伤大人们的心。”
东霄面色肃穆郑重的保证,凌渊只觉得香甜的茶饼有点堵嗓子,反复咀嚼了几次怎么也咽不下,索性将点心放回盘里。
别开脑袋,专注听外面的车轮转动声,他必须借着点东西分散此刻的心情。东霄也似是看出了他的郁闷,不知如何安慰,也不知他为何这样。
他虽与凌渊睡了不知多少次,可对这个人,却始终不甚了解。传闻他如何如何,那也只是传闻,他们相遇时凌渊便已经被霜姬药傻了,后清醒的性格也与传闻中大相径庭,没有传闻中的冰冷高不可攀,或是宁折不弯。
凌渊聪明,人也通透,不会似冰刃般难以轻折,相反他会努力在逆境中活下去,活的也不卑微,似是在哪都能随遇而安,也只有在偶尔流露出的细节处,东霄才能一窥昔日名誉天下的大皇子影子。
方才与肱股大臣侃侃而谈,再有现下为大臣求保,才让东霄有了一丝这人原来也是个聪慧有担当的皇子的意识。
“大人们因抨击佞臣累及家人,经此事后便将家人送去了安全之地,望有朝一日陛下能获得大人们的信任,让大人们与其家人团聚。”
“几位已说过此事,他们信赖的是你,却不是我,复出也是相信你,而我···”
东霄顿了下,郑重开口。
“东霄定不负你。”
马车颠簸,凌渊的身子也跟着前后晃动,他单手按住身下的座位稳住身形。
“陛下言重了,您当不负将身家性命交给您的天下臣民。”
东霄点头表示受教,虽长凌渊十来岁,可他没有仗着岁数便不听人话的毛病,他伸手拿起凌渊吃剩下的糕点咬了起来。
馥郁的花香气,口感细腻顺滑甘甜清香,三两口吃光又拿起一块。东霄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凌渊谈谈,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他希望凌渊能就此放下,如长公主玉泉香的事,明明可以求他的,何必自己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