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和赵墨笙去了附近的咖啡厅,还没有等他发问,赵墨笙就率先开了口。
“小朋友,别一脸吃人的表情,我猜你八成误会我和宁翌的关系了,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要是想对他下手,今天可就没你什么事了。”赵墨笙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怒气的易阳,好整以暇地开口道。
“我知道宁翌和你的事,也知道宁翌和你爹那点破事,说实话,我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是这件事说起来,错的源头并不在他,而是你那渣爹。”
赵墨笙告诉了宁翌的故事,比起下午那份报告书上,更鲜活,也更血淋淋。
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从校园走向社会,本以为彼此的感情坚定得足以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却不想易钧铎却败给了权力与欲望,他小心地瞒着宁翌,攀上了公司老总的女儿,甚至直到订婚宴前宁翌都对此毫不知情。
那段时间宁翌只当易钧铎是在事业的上升期,终日忙得不见人影,也没有抱怨一句。
宁翌知道易钧铎的生日快到了,在一起快五年了,他突然想要一些仪式感,偷偷到珠宝店打了两枚素戒,在戒指的内侧刻上他们名字的缩写,打算在生日那天给易钧铎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率先来的却是惊吓。
那天上完课,宁翌接到珠宝店的电话,说是婚戒已经做好了,让他过去取。
从珠宝店取完戒指出来时,宁翌撞见了易钧铎的一个同事,两人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
同事走到宁翌身边,客套地聊了几句,问他,“你是不是也要赶去参加易总监的订婚宴,能不能顺便载我一程。”
宁翌只觉得有些恍惚,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订婚宴”那三个字上,脑中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订婚宴?和谁的?”
同事有些奇怪地看着宁翌,“当然是和我们老总千金的啊,怎么?你们关系那么好,他还瞒着你啊?”
宁翌向同事询问了时间地点,就径直去了停车站,顾不上理会身后诧异的目光。
等车开到酒店楼下,宁翌看着迎宾牌上那刺目的红纸上躺着熟悉的“易钧铎”三个字,而紧挨着的确实个陌生女人的名字。
宁翌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扎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酸涩,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迈开步子往里走。
酒宴已经过半,英俊的准新郎携着美丽的准新娘正游走于宾客之间,客套礼貌地一一敬着酒。
宁翌隔着人海看着易钧铎,他的爱人此刻却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而女人装着贴身的衣裙,丝毫不加掩饰微微隆起的肚子。
宁翌死死盯着女人的肚子,只觉得手都在发颤。
多久了?易钧铎究竟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宁翌想起那些抵死缠绵的夜晚,易钧铎在他耳边说的“阿翌,我爱你”,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他简直像是一个笑话。
戒指盒硌在宁翌的胸口,更是在提醒着他曾经的愚蠢。他口中发涩,从身旁经过的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努力压下胃里的不适感。
这杯酒像是给了宁翌足以去面对这可笑局面的勇气,他又拿过一杯,整了整衣冠,大步向人群中心的那两个人走去。
易钧铎见到宁翌的一刻,立刻就慌了,下意识地甩掉身边女人挽着的手,“阿翌.......”
宁翌见状,只觉得可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得优雅从容,淡定自若地开口道:“阿铎,你可真不够意思,订婚宴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声。这就是嫂子吧,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罢就仰头喝下手中的酒,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宁翌以为易钧铎或许会追上来,向他解释几句,于是他在酒店门口点燃了一根烟,一口一口慢慢地抽。
呵,哪怕到了这一步,他也还是想要听一句或许无力又苍白的解释。
可那根烟烧得那么快,快到他还没等到人追来,就已经烧完了。
于是宁翌又点了第二支,第三支等口袋的半包烟都抽完时,他终于彻底死了心。
宁翌将胸口的戒指盒取出,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