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易丞没想到本思考了几天之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凶了一声,本却抱他抱得更紧,头埋在他耳侧,一副不答应不肯罢休的模样。
本声调不高,却一字一顿,固执得很,“你不肯的话我就自己动手,也许就不止做这么点。”
本已经快和易丞一般高,在军团训练几个月,肩膀厚实了一整圈,埋在易丞怀里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可爱。
反倒是缠得易丞头疼,“别耍小性子,来年体检你第一个不合格。再说了,这是你的身体,要跟随你一辈子,不要因为别人做这种草率的决定。”
“你不是别人。”本抬起头看易丞,明明暗自发过誓不再露出软弱的一面,一旦涉及到易丞,他还是红了眼圈,“易丞,如果我还没能力拥有你,起码给我属于你的机会。”
易丞被他毫不设防的一双眼盯得心软,难以维系严肃的表情,他放软了语气讨价还价,“别说得那么可怜,我还在你身边,不需要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我需要!”
本红着眼,却不似从前一样委屈,眼球爬满了血丝,即使面对着易丞也难掩他无由来的愤恨,“易丞,我需要你,需要任何能表明你我关系的证据!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在此之前,请给我一点信心好吗?”
易丞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有许多劝告本的说辞,有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用来搪塞对方,甚至可以怪他太会给自己添麻烦。
但在感情上,他没有资格指责一个只是单纯喜欢着他的男孩。
他原本可以早些向伯爵商讨婚约,但罗德与皇后不在同一阵营,他和艾弗尔家族的联姻就会格外碍眼,于是他识趣地从未提起过,甚至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说清他和本的关系。
世人加诸本的猜忌,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却一定有他的漠视和纵容。
少有人敢在他面前置喙他选择怎样的伴侣,可人人都能在本面前含沙射影,讥讽本攀了高枝。
他从前寄希望于自己的陪伴和照顾,能让本少关注外界的议论,可天性敏感又正在青春期的本根本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抱歉……我……”易丞吻了吻本赤红的眼角,妥协道,“不是说准备好了工具吗?在哪里?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弄疼了也得忍着。”
刺青的工具很简单,易丞原想着练习几次,本却执意要他直接上手,无论结果怎么样,只要是易丞亲手给予的,他都甘之如饴。
本坐在沙发上,敞开衬衫,露出精瘦的胸膛,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就纹在这里。”
易丞半蹲在他面前,握着刺青笔试探着落了几针,他没有打底稿,全凭手感落笔,最初几针下得不利落,颜色斑斑驳驳,起笔时扯得本微微皱眉。
毕竟是熟练机甲微操的手,越到后来下笔越稳,还能留心擦拭渗出的血珠。
本倚着靠背,微微的刺痛让他精神紧绷,形状尖锐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没从易丞专注的脸上移开一分。
易丞字如其人,端正克制,并不张扬却有力度的“易丞”两个字泛着红肿,烙在了本的胸口。
简单两个字磨了一个多小时,放下刺青笔时,饶是身经百战的易丞也松了口气。
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捧住易丞的脸,毫无章法地吻了上去。
“我是你的了……”
他的呢喃消失在纠缠的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