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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异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竟然理直气壮地说要留在这一直到年后。
我说三居室没有你住的地方。
沈异微扬下巴点了点双人床,肯定地说:“这不给我留的么。”
他拉着我坐到床上,神秘兮兮地说:“你不觉得这床和咱俩特别般配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行吧,少女粉床单他觉得配就配吧,反正秦珉挑的。
最后我也没把他赶,毕竟他对我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他只要眯起眼叫一声许如,我就乖顺下来凭他安排。
沈异成了个大闲人,猫在我们的租房里天天看电影,他就为了使唤我给他端茶倒水,一点都不见外。
秦夏真不搭理他,秦珉在屋子里写作业,也就是我,在皇上身边当个无名无姓的小宫女,任劳任怨。
我给他倒杯水,他放下电影不看,直勾勾地盯着我,含情脉脉。
我停下动作抬头就和他对视,他也没有丝毫尴尬,更加光明正大。闹得秦夏真都来问我沈异怎么回事,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我忍无可忍跟他摊牌:“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太清楚他的虚伪做派,儒雅和气的笑容里全是无情算计。多少次我哭着求饶,他却笑着教我要做坚强的孩子。
沈异无辜极了,故作天真地说:“没啊,我就是随便看看。”
我冷笑一声,逼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说来可笑,他说他忽然发现了我的心灵美,然后发现我整个人都不错。
他开玩笑似的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许如。”说出来好像什么别人求之不得的荣光。
那我是不是还要诚惶诚恐,谢主隆恩。
我才不!我避而远之还来不及。
我嗤之以鼻回绝过去:“我才不要你喜欢,还不如给我多打点钱。”
沈异顿了顿,立马开始给我转账,他眼巴巴地看着我,问我够不够。一笔又一笔,好像就可以抵过过去我痛哭流涕挨过的日日夜夜。
一直做一个好人是很难的,而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沈异折磨我那样多,现在仅凭一句喜欢就想一笔勾销。
或许别人可以,但我不可以。
我永远记得他轻描淡写把我的苦痛归咎于认错了人,他说许如,是你的错,你不无辜,许家人不无辜。
沈异的钱我全都退了回去,白天在旁人面前他不好发作,到了晚上磨磨唧唧地问我为什么不要。
他话说的说一半藏一半,一开始我都没懂要什么,我连着发问,他才像个姑娘家似的忸怩半天,小声说为什么不要他的钱。说完他又急忙解释道这是情分,不是交易。
情分。
情分?
我把这两个字含在唇齿间仔细品味,我和沈异之间还有情分可言吗?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我声音很轻,荒唐地笑着说:“我们的情分是什么呢,沈异?”
“是你在初夜把裸身的我吊起来吗,是你在许鱼音乐会上调戏我吗,还是你闯进浴室告诉我想死就痛快点。”
我一句接一句地质问他,眼泪控制不住溢出眼角。
我哭了太多,求了太多,而他都当成了情分。
沈异沉默着伸手要给我擦眼泪,我歪头躲过,认真地说:“我还是希望咱俩只是一场交易,你花钱买我的肉体,性爱由你,辱骂也由你。”
也算是不辜负我那些年流过的泪,喝过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