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亭酝。”
谢长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拆过封的暖宝宝,递了过来。他眉眼纤细,秀气的像女孩子,微微一笑温柔似水。“给你。”他一如既往地对亭酝说。
今年冬天异常的冷,基本上早上走读生们都是踩着冰块滑着来的,晚上再同样滑稽地滑回去。可是没办法,他们高二了,虽然已经放寒假,但要留下备考年后的会考,根本没办法回家窝在暖暖的被窝。
谢长守的左手横在她面前,厚实的袖子里是他白皙修长的手。漂亮纤长的五指尽头是他温厚的手掌,中间躺着一个被折好的大红色暖宝宝,看着就很暖和。
下意识用食指指背第一个关节贴了贴下唇,亭酝敛下的眼睛里藏着窘迫,盯着暖宝宝含糊推辞:“那个……”
那只漂亮的手五指细微动了动,紧接着她对面传来谢长守温温柔柔的催促:“哎呀,你拿着,我还有一个。”他看着不好意思的女孩,眼睛和语气里都含着柔柔的水。
“我们家诊所里病人挂水剩下的,每天都超级多。早上我妈塞了两个给我呢,我一点都不冷,你不用的话我就扔掉了。”就算是嘴上说着要扔,他依旧没有动,静静地等着女孩拿走。
因为太冷,医院或者诊所挂水都会在输液管上贴上暖宝宝,让病人不那么煎熬,这个她是知道的。
脚已经要冻僵了,亭酝挣扎了下,实在没能抗拒来自暖宝宝的诱惑,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攥住温暖的小东西,她感激地看向谢长守。
冰冷的指尖划过指腹的触感稍纵即逝,谢长守愣了愣,见女孩笑出来,连忙摇头,“没什么。”
亭酝把暖宝宝放到了左兜里,连同左手也揣进去,再也没拿出来。
这个寒冷的冬天,多亏了谢长守的“救济”,她才能稍微好过点儿。
“昨天怎么样?”谢长守问。
早读刚刚结束,同学们都欢呼着四下跑开了。亭酝听到谢长守的问题,抬起头,无意识左右望了眼,正好看到一群人正勾肩搭背笑容满面地离开。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少年高出别人半个头,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嘴角长着两个小梨涡,阳光里透着三分甜。
她没怎么在意,很快收回视线,笑着看向谢长守。“还好。”
亭酝一直都是住校生,但是昨天补课第一天,她和闺蜜一起办理了外住。
谢长守很高兴,“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亭酝愣了愣,弯着眉眼摇头:“我们方向完全相反啊。”
“从我们班门口走到校门口。”谢长守满脸赚到了地补充。
“哈哈……”亭酝被逗笑了。
后来她忍不住想了想,当晚上放学的铃声响起,她和谢长守胳膊挨着胳膊,从拥挤无光的楼道里被人群推搡着走下去。然后出了楼梯口,周围人四散在不同的角落,头顶有路灯了,她和谢长守也一下子分开到一臂远的距离,但是还是心照不宣地踩着同样频率的步子,在昏暗路灯的光下并肩前行,天南海北短暂地闲聊着。最后在大门口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带着一点遗憾和一点期待离开,这感觉应该不错。
“哟!学霸你笑什么呢?和大神又聊了什么?”
亭酝回过神,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和谢长守在一起时时间过得可真快,明明只说了两句话,那群上课铃不响就不会回来的人就已经到她眼前了。她看了嬉皮笑脸的男生一眼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因为视角原因,中间不可避免地匆匆瞥过中间有着一对梨涡的少年。
“没什么。”她小声说。
“丁铃铃铃--”
上课铃果然下一秒就响起,刚刚还围成一圈的少年立马作鸟兽散,呼啦啦原地只剩下一个弋唐。
弋唐收起脸上的笑,在老师踏进教室的前一秒坐好,而眼睛越过座位面对着走廊窗户的亭酝,没有焦距地盯着刚刚走过来的位置。站在那里只要余光稍稍一瞥,就能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刚刚她想什么呢?那个表情。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两个小梨涡敏感地冒了出来,然后眨眼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