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以審神者千歲視角展開
中庭里的桔梗好像變少了。
為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想,我俯下身去查看了花田。
地上確實出現了一片花莖的殘軀。
刀口非常整齊,砍斷的部位還在冒出透明的汁液。
我想歌仙大概是去了後山。
現在如果去找,應該費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追上。
但我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在那里多半會變成個碎嘴的老頭兒,同那個女人聊些我的事情。
我不喜歡他總去看她,平日里總是使出些刁蠻的小伎倆,想盡辦法不讓他脫身。
對神明而言,看穿我這樣拙劣的纏功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始終依著我,小心翼翼地包容著一個頑劣的孤兒。
但今天不行。
三年前我曾經也試著用無關痛癢的理由抱住他不讓他出門,卻被他輕輕地推開了。
“今天您又長了一歲。千里小姐會很想了解您的近況。”
或許在世俗的眼光看來,小小年紀便失去雙親庇護的我完全有資格適用“可憐”一類的形容詞。
審神者述職大會的時候,都會有不少前輩向我投來憐憫的目光。
由於我天生長著一張淡漠的臉,即使看到什麽往往也不會做出反應,這反而會進一步激发她們的同情心理,忙不叠地說著:“這孩子真可憐,這孩子真可憐。”
可在我看來,自己迄今為止的人生絕對不是她們口中的悲慘世界。事實上,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在我的記憶中都已經變成了非常模糊而遙遠的存在。從我開始有一定的記憶能力開始,陪伴在我身邊的人就一直是歌仙兼定。我並不孤單。
他對我是如此的重要,即使是片刻的分離也會讓我坐立難安。
所以我沒辦法喜歡那個女人。
沒辦法喜歡那個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將我無情推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