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看不出还真是个多情种子,竟然连你们教主的女人都敢带了私奔。不过,不知兄台为何要把这段事情告诉我们听,莫非是想找一群蠢蛋为你抵挡追兵,好让你和这美人双宿双飞吗?”
那刀疤男子听那人说的下流,忍不住神色一变,旋即克制,道:“在下乃是烂命一条,阁下要放什么屁,尽可放个痛快。但这女孩天使一般的人物,却不能容你这张烂嘴给糟蹋了。若兄弟还有能力,岂能让这女孩受人轻侮,只是兄弟千里逃亡,能到这里实已精疲力尽,再加上又受了伤……”
说完,他扯开胸前的衣衫,众人只见那黑黝黝的胸膛上竟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虽然早已受过包扎,但鲜血还是不住的渗出。
以这样的伤势能够逃到这里而不死,实在已是奇迹了。那女孩悲叫一声,扶住那汉子的肩膀,哀哀哭泣。
那汉子轻轻拍着女孩的肩膀,脸上神色甚是凄凉,道:“各位好汉,在下一人死去并不要紧,可怜这天使一般的少女便要落到那廉不连手中,受他蹂躏了,众位难道忍心吗?”
众人面带愧色,皆不敢接他话头或是与他对视,眼前女子虽美貌,眼下情形虽凄惨,总不见的会比性命重要。却听上方传来冷飕飕的“嘿嘿”两声笑,从天花板上落下两人。
众人一看。
这两人均是骨瘦如柴,又是身形高挺,宛如两根竹子,面貌相似,显然便是兄弟,手中各拿了一个似镰非镰、似爪非爪的奇门兵刃。
左面那人“嘿嘿”笑道:“方远,你能逃到这里来,倒也算是本事,看在你以前为排教立的功劳,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刚才竟敢直呼教主之名讳,我们想留你一命,恐怕也办不到啦!”
方远冷笑道:“‘祁连双妖’,莫要再在这里假慈悲,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们最擅长的不就是哄骗别人,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把他捉住,折磨到死吗?”
祁连双妖对望了一眼,居然同时“嘿嘿嘿”笑了起来,样子十分得意。左面那妖道:“大哥,我早说过方远兄乃是我们的知己,最为了解我们,这话一点不错吧?”
那大妖“嘿嘿”笑道:“二弟说的果然不错,方兄如此了解我们,我们当然也不能亏待了他。”
二妖点头道:“正是,上次那武当派的道人,我们杀了三天三夜,才把他的皮肉都刮干净,晒成的人干到现在还没吃完呢!方兄当然不可以和武当派那杂毛同日而语,少说我们也要伺候他七天七夜才行吧?”
说完两人又“嘿嘿”阴笑起来。
旁边众人都忍不住想吐了,方远却面不改色,竟似把双妖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手捋着女孩秀发,径自对那女孩说道:“晴儿,叔叔马上就要死啦,叔叔死了不要紧,就怕你没人照顾,又要去那鬼地方了。”
那女孩虽然懂事,却终究是个孩子,闻言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扑到那汉子肩上泣道:“叔叔不要死,叔叔不要死……”
那大汉豪迈一笑,道:“叔叔虽非什么大侠,这大半生却从未讨过‘饶’,眼看要落到这两个杂碎手中,受尽酷刑。叔叔这大半生投身排教,也吃了很多苦了,眼下却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苦楚了,你会怪叔叔吗?”
那女孩不是很明白,只能呆呆的摇了摇头。
大汉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到最后,气息越来越弱,最后便寂然无声。
女孩一愣,再看那大汉胸口不知何时已插入了一把匕首,吓得惊叫起来。原来那大汉借着女孩身体的阻隔,竟无声无息地掏出匕首自尽了。
祁连双妖一时没注意,待得反应过来,方远早已死的透了,只气的两人“哇哇”大叫。
那二妖跳上前去,指着方远的尸首,道:“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让你安宁吗?”手上奇门兵刃划过,竟然将方远的首级给割了下来。
那女孩又是一声惊呼,脸上被喷上一脸血污,只懂得跪在地上,对着一具无头尸首“哀哀”哭泣,那两行清泪顺着她脸孔滑下,将她脸上的血污冲开两道,一张俏脸满是凄伤,众人皆背过头去,不忍目睹。
那大妖笑嘻嘻地道:“小姑娘,这就随我们去吧!难道和方远一起餐风露宿会比得上我们排教的锦衣玉食?”说罢,伸手去抓。
那女孩一闪避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她漫无目的的满屋奔逃,可是躲到哪一处,哪一处的人便纷纷闪开。祁连双妖也不追赶,笑嘻嘻的看着那女孩逃窜,觉得猫捉老鼠般趣味盎然。
那女孩退无可退,最后只能逃到墙角一白衣男子的身后,蜷缩起来。那白衣男子却不闪避,反而抬起头来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只觉得那白衣男子这一眼中带着少许烦怨,少许兴味,但的却是那种“上天入地,惟我独尊”傲视天下的气概,整个人竟有如一把剑般锋芒毕露。
众人心中俱是暗惊,这升云赌坊不知何时来了这等人物。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