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一步才双手接住它,被打到的地方却并不疼,惊讶地把那东西抓在手里:“这是?”
那是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看着挺精良的装订和材质,腰上还有个皮扣。
“你那‘哥哥’留下的垃圾,大概是你在找的。”抛出笔记本的人是关牧,他在走过一脸惊喜的魏平身边之后又转回来,狠狠揍了几拳。
魏平哀叫了两声却还是紧紧抱着笔记本没有摔到地上。
“那混蛋死得快,你就替他挨揍吧——‘弟弟’。”
然而魏平根本不管这个揍完自己就走的男人,也不顾身后的枪声和身边的引擎,他站在原地、打开笔记本翻得飞快。
本子里几乎是一个人充满心机的半生,他记下了很多自鸣得意的“计谋”,写下自己无人能敌的“魅力”,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神明、这个世界的中心。
然后魏平翻到了某一页,看到那些用跨越几条横线的空间写出的重点字句和一串数字。
“就是它就是它!!——”他欣喜若狂地几乎蹦起来,紧紧抓着笔记本连牛皮封面都皱起来:“我找到了!哥保险箱的密码、就是它!我真找到了!——”
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越野车的动静几乎连桥面都震动,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甚至激动地想要抬头去寻找关牧的身影。
“哥!你的密码我”
引擎声和一记极近的枪响,烈音划破长空消散在风里。惊喜和兴奋依旧凝固在魏平的脸上、在他大睁的眼睛里。
褐色的虹膜中瞳孔放大成黑洞。
摩托的声音呼啸而过,魏平维持抱着笔记本的姿势直挺挺跪下来,僵硬的脸上只有额头多了一个黑红的孔洞。
有一滴血从孔洞边缘流下来。
蓝三月没有关注他在桥上缓缓倒下的身体,他只是在摩托后座上转过身收起枪,还因为动作扯到腰部伤口而咧了咧嘴。
“三月?”摩托跟在两辆大越野后面拐了个弯、转上一条路况较好的公路,关牧的话顺风飘到蓝三月耳朵里:“怎么了?”
“没什么,送他回复活点。”
车速挺快,前座的骑士没能听到后座之人所说的内容,但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人搂着自己的腰,把脑袋靠在他后肩。
嘴角勾起一抹笑,关牧加快车速绕过两辆弃置路边的旧车,追上了前面的车。
哗哗的水流声在不远处响着,那条碎成渣渣的水泥小路也许早在末世初期就就不断下陷,成了一条水流潺潺的小溪。也许是地层下陷、也许是上游什么水源处多了缺口、也许它原本就是一条在文明社会中被填掉的小河
现在它又恢复了生机,还不到小腿肚的浅水清澈透亮,两岸生着丛丛绿植,水中偶尔还会有手指粗细的小鱼一闪而过,鱼鳞反射出夕阳的光华。
“嘶——”蓝三月在穿裤子的时候扯到腰上伤处,按了一下止血贴。
“怎么了?”关牧把近在咫尺的干净上衣拿起来披到他肩上,顺手还拿了条毛巾替他擦头发。
蓝三月眯起眼睛脑袋微微后仰,屁股还坐在摩托车上没挪:“没什么,这天气洗冷水澡好像还太冷了点。”
“他们在那边煮了热咖啡,老孔还炖了从营地田里鲜摘的菜,说要庆祝你‘脱离苦海’。”
“那帮家伙”蓝三月朝不远处看过去。
那是一间曾经的沿街店铺,那种末世前十分常见,前面营业、后面洗烧、二楼住人的类型。只是现在店门口的大片玻璃早就碎得连渣都不剩了,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人在里头生火烧水弄吃的,还有人爬去二楼查看。
门口空地上停着摩托,再外面是两辆大越野组成的防御体。房子侧面还有条清澈的小溪,这一片的视野挺好也不用担心被袭击。
帮他擦头发的手停了一会,关牧的声音才从头顶传下来:“魏平说的事,你”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是一直都知道。”
“”关牧停顿了一下:“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游戏、玩家,什么绝症傻子的分身我只是找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是各种无聊的心机和阴谋,一个人的妄想与野心。看的时候也只觉得是疯子的妄言,根本没有真实感。”
“那原先做的那些事呢?”关牧冷笑一声,拉住擦拭他头发的那条毛巾:“不记得?”
“不,记得。但我现在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为什么一直瞒着你,现在回忆起来那太不正常、也不真实。”他抓住蓝三月的手,语气突然有点急切。“也许你会觉得这是借口,但我感到真实的只有那天早上突然醒过来、你不在我身边。”
然后他突然慌张起来,他一个人穿过上午空旷的少年宫大楼、爬到顶楼,他找到那个独自去开会的人却在走廊里看到他盛气凌人地和人说话,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在那一瞬间,他想掐死那个和毕小姐做交易的自己。
“这辆车,是你的‘私房钱’?”蓝三月在车座上摸了几下,他当然能看出这辆扯在末世前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