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中午不用给我送饭。」
杜明越坐在小凳子上,拿着鞋拔子把脚塞进鞋里,然後站起来:「哦对了,还有晚上我也不回来吃。」
「哦,哦」柳心下意识地点头,没去问为什麽。
她把公文包和外套递给他:「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男人笑了笑,接过来,然後推门而出。
柳心目送着丈夫消失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想什麽呢?」
身後的男人环上她的腰,拥她入怀。大手撩开她的发丝,吻落在细长的脖颈上。
柳心歪着脖子任由他吻着。
又腻歪了一阵,柳心转过身,仰起脸看他。
『杜明越』冲她一笑,撩起她的碎发别到耳後。
柳心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盯着这张与丈夫一模一样的脸。
的确是像的,她想。眼神,鬓角,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她踮起脚,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亲,接着便推开他,转身去收拾餐桌上没吃完的早点。
『杜明越』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又看了看妻子忙碌的背影,有些错愕。
她怎麽了?
半晌,他觉得应该是柳心还在生那天的气。於是他走过去拉住忙个不停的小女人,问道:「心儿,那天的事,你你已经原谅我了吧?」
柳心正要去洗碗,这一拉让她差点把碗摔了。她看着男人,笑着说道:「我原谅你了呀。」
「不是我,是我!——哎呀也不是我、是他哎呀也不对!」『杜明越』说得前言不搭後语,逗得柳心「咯咯」笑了出来。『杜明越』拿她没办法,闷闷地道:「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笑了一会儿,柳心停了下来。她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从两年後来的丈夫,缓缓说道:
「阿越,不是我原谅你,而是你原谅我。」
「决定权从来都不在我的手里。」
『杜明越』还欲再说些什麽,柳心轻轻挣开男人的手,走进厨房,把碗放进洗碗槽,再把水龙头打开。
他也跟着走过去,看柳心洗碗。
水声哗啦哗啦,不一会儿就上升了一半。柳心摁了点洗洁精倒在池子里,接着拿起挂在墙上的麻布。冷却的橘黄色油块似乎很难弄乾净,有些凝结地较厚的地方,柳心用指甲扣了下来。待终於洗完了碗,她又开始刷盘子、杯子、筷子、锅、锅盖、砧板、菜刀
忙忙碌碌了十几分钟,柳心没说话,『杜明越』也安安静静的。
窗外的朝阳从玻璃洒进来,照亮无数平凡生活中的某一天。
等到柳心把洗好的碗筷餐具都放在架子上摆好晾乾,回过头时,发现男人竟然还在看她。
柳心无奈地笑了笑。这人还是这样,想知道的事情一定要知道,如果自己不想说就会一直等,等到自己主动开口为止。
她是上辈子造了什麽孽,爱上这麽个固执鬼。
见『杜明越』还是那样直直地盯着她,柳心叹了口气,拉着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脚下的地毯落了些灰尘,但还是平平整整的。
柳心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胖胖的一支护手霜,挤出乳白色的膏体擦在手上。
「阿越,你看我这双手,」柳心一边抹匀护手霜,一边对杜明越说「很白,很嫩,对吧?可是你知道吗,为了让它这麽白这麽嫩,我花了多少时间在保养上面吗?」
「我是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家里打理好,把丈夫伺候好。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房子、车子、钱、爱,这些都是你的。我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我无法独立生活,只能活在你的庇护下面。一旦失去你,我就什麽都没有了」
「你怎麽会这麽想!?」『杜明越』惊讶道:「我的就是你的啊!房产证上写的是咱俩的名字,车子也是!还有」
「不是这样的,阿越,不是这样的,」柳心笑着摇摇头:「你爱我,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可是,阿越」
她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让男人心疼:「当你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另外一个人给与你的时候——生活费,需要你去挣;房贷,需要你去还;就连我买菜的钱,也都是你自己主动给我的——你也会觉得,他是你生活的全部希望。除了讨好他、笼络他的欢心,你没有别的办法。」
「那天的事,我不怪你,我也没有生气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就很感激了。」
柳心语气十分轻柔,『杜明越』却觉得满心的荒唐与错愕。
「其实甘崇那天说的没错,我跟他都是依附於人讨生活的,没有资格要求些什麽。有人愿意给,手便接着;没人愿意给,那就等我不愿意做家长里短的黄脸婆,可我也不愿意摇首摆尾祈求丈夫的恩赐。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把自己变得更好,努力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毕竟,你已经跑得够远了。」
「对不起,阿越,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