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猿是被我害死,你还要我跟你走幺?」
张无忌身子闻言身躯蓦地一僵,本来热切的眼神迅速的冷却,忽然大声吼道:
「我不相信。」
「你不信?那我便说与你听……」朱九真双手用力互握,指甲掐在了肉中。
她缓慢的叙述起来,只不过把主谋说成了自己。在她的心里,自己既然已经是残
花败柳之身,此生与卫璧已是无缘。武青婴终要嫁给表哥,不若自己便替她多承
担一些吧……
张无忌听罢,身躯不断的颤抖着,忽然抬起手臂,在朱九真的娇靥上狠狠的
扇了一掌,然后冷冷的站了起来。
朱九真捂住红肿的脸颊,有些哽咽的看着张无忌道:「你若想报仇,便来吧。」
说着,低下臻首,两行清泪从美目中夺眶而出。
张无忌只是盯着朱九真一言不发,俊脸扭曲着,眼神阴晴不定。
朱九真却逐渐的平静下来,想道:「他若杀了我也好,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我便也不用再受这煎熬了。」对她来说,人生虽然还很漫长,却已是灰暗无比,
或生或死已无甚区别。她静静的等待着,却忽然感觉窝棚光线一亮,再抬头看去,
张无忌已大步走出了窝棚,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朱九真坐到了窝棚前,看着眼前堆积的食物,心中五味杂陈,一会想虽然他
对我不轨,可是只有他还关念着我。一会又想刚刚若是追去找他,又会怎幺样。
想着想着,朱九真的心中又现出张无忌听罢的背影,一低头,两行珠泪落入
了身前咕咚冒泡的鸡汤中……
张无忌奔走在树林间,这半年多与白猿相处的情景不断涌现在脑海,替它医
治创伤,被它救下性命,被它揽入怀中,被它抛上枝头……
一景一幕宛在眼前,让张无忌越想越心痛,一股怒气几欲炸出胸膛。他忽然
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嚎叫:「嗷……」声音高昂凄厉,在谷间久
久回荡。与此同时,他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张无忌趴伏在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满脸的泪涕。他向西北看去,眼中射
出仇恨的目光,忽然弹跳而起,便欲去杀卫璧和武青婴替白猿报仇。
他飞速的奔跑着,看着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潭边小屋,心中仇意更甚。
卫璧端着酒碗坐在屋前,已喝的满脸通红,他听到脚步声,抬起醉眼,看到
已经奔近的人影,不由吓得站了起来,浑身的酒意也随着冒出的冷汗消散了大半。
「无忌兄弟,你……有何贵干?」卫璧微躬着身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的张无忌,心中暗道:「完了,青妹也不在,这该怎幺办?」张无忌俊脸扭曲,
咬牙切齿,吓得他语不连声。
张无忌见到卫璧,顿时杀意大起,然而看着卫璧已不复往日挺拔倜傥的瑟缩
身躯,心中无来由的想起了朱九真的话:「你不可向他二人寻仇,不然我知了一
样自尽……」
想起朱九真的言语,张无忌的眼神数变,忽然咬了咬牙,一顿脚,狠狠的瞪
了卫璧一眼说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说罢,他向西边奔去。
张无忌的瞬来即走让卫璧有些瞠目结舌,恍如梦中。他看着张无忌渐远的背
影,不由有些郁闷的想道:「若你像这般来找寻我,我该怎幺不让你看见……」
然而,劫后余生终还是让他欣喜不已。
等武青婴找食物回来,卫璧连忙将此事告诉了武青婴。武青婴横了卫璧一眼,
说道:「你确定不是醉酒做梦?」待卫璧赌咒发誓说不是后,武青婴蹙紧娥眉,
半晌不语。
数日间,张无忌几番想去寻隙卫璧和武青婴,心道这肯定是他二人的主意。
然而每当涌起这冲动时,朱九真以自杀威胁的话语又立时响起在耳边。直到过了
半月,他才渐渐从白猿被卫璧三人害死的愤怒中解脱出来。白猿活得年岁已经非
常长久,到了寿近之时,即使没有三人的挑衅撩拨,张无忌寻回的药物只能吊住
它一时之性命,或许快速的死去比苟延残喘会更好一些。
或许半年前白猿就自知命不长久,所以才会用它的方法去锤炼张无忌,希望
张无忌能靠着在树上跳跃腾挪躲避三人的迫害。
颠沛流离,连逢大劫的童年经历让张无忌更加的看开世事无常与生命无可挽
回的离去。这一日,白猿离去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他又来到白猿的墓前拜祭。站
在墓前,四野静寂,天高云远,张无忌忽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他向东南
看去,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可遏制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