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逐欢

    贾科莫·卡萨诺瓦是历史上有名的情圣，小说家受其启发将浪子行径称为“卡萨诺瓦综合征”。卡萨诺瓦们特点在于：一旦接受了他们的追求，他们的热情就会迅速变淡。“承诺”和“责任”提上日程让卡萨诺瓦感到无趣。

    晚上孩子们终于被一一接回家，靖齐家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靖齐爸爸在客厅看新闻，妈妈出门跳广场舞，三楼只有兄妹二人在各自房间。

    辛鸾还是没想懂下午的事，恼怒的情绪延续到现在，还滋生出了一丝羞愧。她回答不了哥哥的诘难，她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玩，我爱你”，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可能她就是个浪女，需要寻求一个又一个男性对她吸引力的肯定。辛鸾转念一想，可是哥哥的举动长久以来又算什么呢，如果他足够正直，又怎会给她有机可乘的错觉？

    为了探知哥哥的态度，故技重施地带着课本去到他房间。

    “靖齐哥哥，在干嘛呢？”坐在床上竟然没在看书。

    靖齐刚洗完澡，没有吹头发，有种森林清晨沉静而湿润的感觉。

    “在等你来找我问题。”他放下还是手机，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像是个常以绅士形象示人的花花公子。

    忽略掉他的暧昧语气，辛鸾说：“那你还不快坐到桌子这边来。”

    “辛鸾坐到床边来吧。”即便靖齐的气质不油腻不让人反感，辛鸾还是小皱了下眉头：哥哥不会这么幼稚地以为这种举动会让我退却吧？

    “哦。”辛鸾落落大方地在床边和他面对面坐下，把书本和笔递给他。

    两人下午汗湿了一身，都换了清爽的睡衣。

    靖齐接过纸笔，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突然伸出笔指向她。

    辛鸾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支笔伸向她的领口，往下一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以前不是不穿内衣的吗？”靖齐松开笔，语出惊人。

    辛鸾杏眼圆睁，一把抢回了文具，忍住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扭头回了房。

    周末一早，靖齐爸妈要去临市。

    “我们的出租房租客搬了，要找人收拾一下，顺便去那边玩一会。”

    “靖齐要给妹妹做饭，尽量不要叫外卖。”

    交代完行踪和嘱咐，得到了乖巧的应允，不过并未发现两兄妹互相没有交流。两名家长就自驾走了。

    辛鸾不想面对哥哥，吃完早饭说找同学玩，也不管哥哥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抓起手机和外套出了门。

    其实到了外边才群发给几个男同学问他们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大概都通宵完还没醒，等了好久也没人回她消息；商场也还没营业，辛鸾晃了一会儿决定爬山去。

    有凉亭，有寺庙，正是清心寡欲的好去处。

    本地的习俗过年时要爬山，辛鸾来过一次，而且靖齐妈妈是山顶寺庙的大香客，当时定了四个人在禅房住一晚。当晚虽然不是睡在一起，辛鸾却整晚胡思乱想，从武媚娘在感业寺被召回，想到甄嬛在甘露寺承恩，嗯……说来也并不是清心寡欲的去处。

    日上三竿，总算有人睡醒回了她消息，一连三条——

    【小公主主动约我，这么难得】

    【想去哪里玩？】

    【我来接你】

    辛鸾想了想，给他指了个山脚来接，又说：“你平时去哪里玩？”

    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学长竟有些犹豫的样子，输入了好久才说：“我平时去的地方你应该不爱去。”

    “不会啦。”

    这一天玩得不算尽兴，只是新奇，男生们说着浑话，抽着烟，教她打台球和溜旱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肢体接触，妈妈当交际花的模样大概就是如此，无非场合更高级一些。

    天蝎辛鸾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十点之前还是回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没带钥匙。思考了一番翻墙进院子后爬到四楼晒台再下到自己房间的可能性，还是发了消息给哥哥。

    和她预想的开门速度不一样，五秒中之内大门就开了，传出电视声，看来哥哥一直在一楼呆着。

    靖齐朝院子铁门走来，越近越看得出他的表情虽然带笑却来者不善。

    “去哪里玩了？”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靠近闻到她身上的烟酒味后藏都藏不住地皱了眉。

    “反正是哥哥不去的地方。”辛鸾自然没有放过他表情的变化，忍不住伸出爪子挠了他一下。

    锁开后，靖齐把铁门拉开，说：“去洗澡。”说完站在原地没动，等她进门后锁门。

    “哦。”辛鸾心想，他明明就在介意。她心一横，往院子里走了两步，也不知道浮不浮夸地假瘫在他怀里。

    “哥，我头好晕哦。”其实他们玩的时候根本没有喝酒，她回家路上便利店灌了两听啤酒罢了，而她现在自我估摸着是没醉。

    温香软玉在怀，靖齐却僵硬得不知该做什么，自己很气，又不能把她从家里扔出去。

    算了，先架着妹妹，把门锁好，再回家收拾她。